八个月后。
荆一挺着九个多月大的肚子考完了最后一门课,陆太太扶着她坐进车里,问道:“一宝,你确定下学期不用办休学吗?”
一连考了几天试,荆一有些累,今天能坚持考完最后一门,已属不易。
她靠在车坐上摇了摇头,手抚着圆滚滚的肚子,虽然神色疲惫,但眼睛里却满是爱意,她说:“妈,不用,预产期就这几天,等下学期开学,我正好也出了月子,不耽误上学,我本来上学就晚,再休学,等我毕业都多大了?”
大学寒假开始的比较早,开学又比较晚,假期一个月多一点,正好够坐月子。
陆太太道:“可是妈妈觉得你刚生完孩子还是要多休息一段时间把身体恢复一下再上学比较好,再说就算毕业晚一年也没什么,你才二十多岁。”
荆一笑着歪头靠在她妈的肩膀上,“妈,您就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
孕期还能把马甲线重新练出来,荆一觉得自己的身体应该是不错的。
陆太太见她执意坚持,也不好再劝,自己的女儿,脾气执拗得很,也不知道像谁。
她和她爸可没她这么倔。
不过说起来倔,三个孩子都是倔,大概应该是隔代遗传吧,老爷子的倔脾气可是出了名的,外人叫他倔老头儿,这三孩子都随他。
回到家里,陆老太太已经做好了晚饭,荆一洗了手便去了餐厅。
“一宝,明天就去医馆待产吧,这考试也考完了,总该安心了吧?”陆老爷子说。
荆一正在喝汤,闻言抬头道:“爷,能不能在家待产啊,虽说医馆是咱家自己开的,可到底不比家里舒服,而且我觉得至少三天内是不会生的。”
陆老爷子嗔她一眼,“你的意思是你爷爷我行医多年还不如你一个刚入门的半吊子?”
荆一吐吐舌头不接话,反正她就是不想去医馆躺着,现在说的好听,到了医馆也让她自由活动,她难道还不清楚吗?到了那儿之后,就让她一天到晚呆在房间里哪儿也不让去,她才不要去那儿呢。
再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个多月的时候去做流产手术的缘故,虽然没有成功,但她有了心理阴影,每次只要一到医院门口,心里就特别的不舒服,自家医馆也如此。
可她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家里人,不想让他们担心。
而且马上就要生产了,等孩子生了后,应该就会好了吧。
所以,她现在是能争取在家多待一天就待一天。
“明天就去医馆待产,这事没得商量。”陆老爷子态度强硬。
陆老太太正好端着最后一道汤来到餐厅,听了老头子的话,顿时就瞪了他一眼,“你再敢对一宝这么说话,今晚你就别吃饭了!一宝,别理你爷爷,明天咱不去医馆,就在家里,后天奶奶陪你一起去医馆。”
荆一张张嘴,刚想说后天我也不去,就听她奶又说:“老头子你瞪什么瞪,怎么?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所以,到嘴边的话,荆一只好又咽了回去,后天就后天吧,多争取一天是一天。
晚饭后,荆一跟着陆老爷子出门散步,天虽冷,但空气很好,晚上散散步,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很舒服。
“累不累?累了就歇一会儿。”陆老爷子问。
荆一摇摇头,“爷,我不累,再说,还没走多远呢。”
“爷,您别把我想得那么柔弱,我没事,您就放心吧。”
陆老爷子笑着点点头,揉了揉她的脑袋,心里喜悦的同时却也有些酸涩。
“一宝,最近有他的消息吗?”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
荆一抿了下嘴,摇头,“没有。”
他们口中的“他”是承靖州。
八个月前,承靖州朝自己胸口开的那一枪,将原本承安州打算一辈子隐藏的秘密得以见天日,但也因此改变了承靖州,承安州和荆一他们三个人的命运。
承安州带着承靖州离开了云城,临走前,荆一都没能与承靖州见上一面,承安州告诉他,如果承靖州能够活着,他以后不会再阻止他们在一起,倘若承靖州死了,希望她能把他们的孩子生下来,抚养成人。
如今已过八月有余,却无承靖州的任何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荆一现在不想承靖州,因为想了也白想,她现在只想平平安安生下腹中的孩子。
这是她和承靖州唯一的孩子,来之不易的孩子。
她必须将这个孩子平安地生下来,不管承靖州是否还活着,她都会把这个孩子好好养大。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也该长大了,对腹中的孩子负责,也为爱她的人负责,还为自己负责。
“别想那么多,你现在专心把孩子生下来,生下来后如果你想去找他,爷爷陪你一起去。”陆老爷子说。
荆一摇摇头,“生了孩子也不去找,倘若他还活着,如果还爱着我,他自然会回来找我,如果他不在了,我去找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