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一看向苏兰怀中的婴孩,孩子看起来小小的,约莫不超过六个月,大概也就两三个月的样子,肤色蜡黄,很像刚出生黄疸严重的孩子。 长相嘛,小婴孩出生都这样子,谈不上好看,但也没有丑的不行,算是普通。 哭起来一双眼已经看不到,大概并不是个大眼睛的孩子。 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目前不好判断。 “有没有觉得很面熟?”承安州笑问。 面熟? 荆一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再看,还是没看出来。 “他出生那天日子比较特殊,我一说你肯定就能记住,而且这辈子都不会忘。” 承安州故意卖了个关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知道她现在一定在想,那个特殊的日子是什么日子。 “一宝,你过来一下。” 楼上传来陆老爷子的叫喊声,荆一抬头应了一声,没再理会承安州,跑上楼。 “把这个喝了。” 陆老爷子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水,“一口气喝完,喝完给你一颗糖。” 荆一皱着鼻子,朝后退了一步,盯着冒着热气的汤药,“爷,我到底是不是您亲孙女?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回家我告诉我奶!” 这几天每天都让她喝一碗这汤药,问他是什么,他也不说,问急了,就说是试药。 试问,如果是亲孙女,谁舍得让自己的亲孙女以身试药啊? 荆一坚决不喝。 那么苦,每次喝完她的嘴巴里好几个小时都是苦涩的,吃饭都品不出味道。 “听话,赶紧喝了,一会儿都凉了,凉了更苦。” 荆一捂着嘴巴,使劲摇头。 陆老爷子将药碗朝桌上一放,生气了。 荆一见她爷一生气,瞬间就蔫儿了,哭丧着脸端起桌上的汤药,“那我喝完您给我两颗糖。” “就一颗,多了没有!” “老头儿,您就是个铁公鸡!” “再叨叨这一颗糖也没了。” “仗着你是老头儿,就会欺负小女孩,哼!” 荆一皱着鼻子,喝毒药似的,一口气将一碗汤药喝进肚,苦得她咧着嘴眼泪都出来了。 “瞧你那点出息,哭什么哭,拿去!” 陆老爷子从口袋里摸了个东西,扔在桌上。 小女孩透过模糊的视线瞅见桌上的东西时,汹涌的眼泪顿时止住。 拳头那么大的一颗棒棒糖,可把荆一美坏了,一把抓起来,撕开糖纸舔了一口,“真甜!” 舔着棒棒糖来到楼下,承安州等人还没走。 孩子已经不哭了,此时在医馆的一个实习生怀里大口地吸着奶瓶,吃得一脸满足,不哭的时候看着还挺可爱的。 荆一低头舔了口棒棒糖,再一抬头,忽然一愣,眉梢旋即拧起。 从她这个角度看,这孩子跟一个人眉眼有几分相似。 苏米的那个孩子不是当时胎死腹中了吗? “这是苏米的那个孩子?” 算时间,如果那个孩子早产,的确看着比一般四个多月大的孩子要小一些。 她盯着那孩子,轻轻摇头,不对,与其说跟苏米有几分相似,倒不如说更像某人。 看得太专心,连承安州到了身边都没察觉,直到耳蜗一热。 “荆一,你现在告诉我,看到这孩子,你心里什么感觉?会不会想起在监狱里被剁掉四肢惨死的这孩子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