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有了迟疑,看得出她是产生了兴趣,而且她也必须产生兴趣,因为她跟文在山和浮华走着的同时,听一段过往,总比自寻死路来的更划算。
她变得乖巧起来,细声说道:“虽然我并没有在你们的名字上看出不同,但是我会死吗?”
文在山轻笑几声,回道:“不会死。”
问题不敢多些时间考虑,故装斩钉截铁道:“那好,我跟你俩去,在山,华。”
不得不说问题的反应能力确实很强,她已经开始清晰了无冥之地的规则。
无边大江的源头是文在山和浮华洗罪的地方,虽然可能很远,但是比起罪,仍旧会很重来说,很近。
接着,问题一声不吭的采着蒲公英,她一边采,一边说:“这权当干粮,不至于饿死,携带能力有限,所以只能省着吃,也不知道前边能不能再遇到什么比它味道要好的天然食物,但是从出发后,离开这片鲜蒲公英地,就只能吃干的了,对吧,在山,华。”
文在山知道问题此时的语言和行为是求生的本能,很真实,比起以前的那个问题而言,现在的问题真的没有了问题。
文在山点了点头,说:“问题,你的计划很周密,我们会履行,另外,我还是想你叫我俩文在山或者浮华,在山或者华听上去太肉麻了,就感觉你是强暴了我的名字。”
问题笑了笑,有些胆怯的说道:“好的文在山,完全可以。”
浮华准备抱过问题怀里的蒲公英,但被她拒绝,她赶紧说:“浮华,我完全可以,我们出发吧,去无边大江源头。”说完,头也不回的,急匆匆奔向前方。
文在山和浮华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接着将视线转向不停走在前面的问题,文在山一本正经道:“可以出发了。”
风不敢太大用力,吹拂在文在山他们不停向前的步伐上,无边大江的水流很平稳的往与文在山他们相反方向流去,不同的,一个向尽头,一个向源头,同样的,文在山他们都是在寻找未知。
走了很久,到了该倦的时候,问题才放缓了脚步,在文在山和浮华面前的一块巨型鹅卵石上落了脚。
她挥着汗,用手沾了沾无边大江的水,抹在嘴唇上,说:“我们走了这么久,也该歇歇了。”
文在山和浮华点点头,两人相偎架着,艰难挪步到能容下他俩屁股的,一块八花九裂的鹅卵石上理着气。
问题竟不知劳累,说话仍铿锵有力,她将怀中抱着的一大团蒲公英放在一旁,分出些许塞到文在山和浮华手里,绽出笑容,说道:“文在山,你不是说要讲讲你和浮华的过往吗,现在休息,来得及听了,你讲吧,我听着。”
微醺的墨色不规律的沾染了红霞的景象,一条条相间相入,美的胜过人心,当然,自然怎会不胜过优劣有待验证的人心呢?
文在山缓过劲来,爬在岸边狂饮可几口水,接着坐回石头上,扮一江湖唬人术士模样,娓娓道:“唤起当初,也是心有所颤,我长在一因地理劣势,法度插不进,管理疏松的山镇,名为永宁,虽名字寓意永远安宁,但自我记事,它就一直没安宁过,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当家的也就随意糊弄着。”
问题愈加入迷的听着,随着文在山的故事渐而无法自拔,弱弱一句,说:“你那里当家的真不是东西。”
谈起故事,突千百种情绪灌进脑袋,险些盛不下,好在浮华懂得被分享,于是便挑了几种不占内存的情绪,放到了脑袋里。
就像以前在草海孤屋,浮华说:“在山咱俩其实不穷。”
文在山说:“怎么会不穷?”
浮华说:“人穷志不穷。”
文在山说:“去商场买东西,你付给卖东西的志气?”
时间走得并不长,故事一章节讲完依然头发乌黑,精神也算充沛。
问题说:“文在山,虽然我听你讲故事,没见你的嘴动过,但接下来的故事我一定会怀有盼星星,盼月亮的心情来应对的。”
文在山说:“你觉得我会间隔很长时间来讲接下来的故事吗?”
问题说:“心情是有的。”
文在山说:“不用盼着,天黑了就都有了。”
无边大江的上面漂着一片不知什么树落下的叶子,看无名叶子的体魄,无魁梧的意思,是它的不惧,只能叫文在山读出点儿蚍蜉撼树的意思,以为自己左宜右有,却实为作作有芒,而这种光是不怎么灵光的光。
天要说快,也是急速的黑白转瞬间,虽然如此,速度难叫快要老死的接受,但对文在山他们未必不是好事,因为再怎么样也是捱过了一天。
浮华说:“这应该叫刀尖上舔血。”
问题说:“血好喝吗?”
文在山说:“早就榨干了,血管也早就成了摆设,又哪里来别的意思?”
知更鸟迎面朝文在山他们飞来,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对此鸟的做法,文在山他们作为正直的人类当然也是要临危不乱,撞上就撞上,文在山他们痛,它们也不可能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