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韩云仍是没有说话,叶天萱在门口站了片刻,随后,贴在门上说道:“呆子,再不开门,我就直接进来了。” 房间内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叶天萱等待了片刻,随后稍一使劲,将房门直接推开。 已是傍晚时分,天色极其昏暗,房间内没有点燃任何的油灯或蜡烛,整个房间内极其昏暗,唯有窗边,还有几分光芒。 而韩云,则坐在了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一言不发。叶天萱见状,没有说别的话,只是踩着安静的步子,几步走到了韩云的身旁,站在他的身边,同样一句话也不说。 两人就这样一同看着窗外,什么话都没说,房间内充斥着一股莫名的安详宁静感。不知过了多久,韩云才率先打破了沉默,低声说道:“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我知道我先开口的话,不管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的。”叶天萱耸耸肩,一脸平静地说道,“因为你现在觉得,谁都不理解你,不管说什么话来安慰你,你都听不下去的。” 韩云轻笑了一声,随后平静地说道:“那你这话的意思是,你理解我的心里感受吗?” “理解呀。”叶天萱看着窗外,轻声说道,“你知道吗韩云,我娘也不在了。” 韩云身子颤了颤,没有说话,听着叶天萱继续说道:“我娘去世的时候,很多人来安慰我。我当时很难过,他们也对我说了很多安慰的话,可是没有一句我听得进去。因为当时我在想,你们不是我,你们怎么会懂,我有多么难受呢。” 叶天萱顿了顿,随后忽然自嘲地说道:“可是后来我知道,我错了。安慰我的张伯伯,在他老年时,他儿子和他儿媳一家人都遭山贼杀害,他在老年时没了孩子,一夜白了头。还有李叔叔,他的妻子在怀孕时,遭人奸杀,可他穷尽一辈子,都没有找到杀害他妻子的凶手。甚至还有周大哥,他在他年幼时,一家人在他面前被人杀害,只留下他一人长大。时至现在,他的癫痫病仍然得不到扼制,时常会发作。”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痛苦,或许每个人痛苦的经历或不相同,可是那种揪心的痛苦和挫折,是每个人都避不开的。”叶天萱轻声说道,“这就是这个江湖,每一个江湖里的人,都不曾一帆风顺,总会有着各自的痛苦。哪怕你不愿意,我们都在这江湖中,这痛苦,是在所难免的。” “我没法劝你说,你要想开,一切都会过去。因为这件事不管过了多久,你都会知道,你所喜爱的那个名为飞炎门的家,已经消失了。江湖很苦,有很多的挫折会等着我们。我只希望,你可以将你现在心中的难受都发泄出来,然后,再在这江湖里,好好地走下去。” 叶天萱静静地说着这些话,韩云静静地听着。过了许久,韩云忽然说了一句:“你介意我哭吗?” 叶天萱摇摇头。 她拿来了一张椅子,坐在了韩云一旁,看着窗外的景色,浑然不顾身旁的少年已低下了头,哭得撕心裂肺。 那是韩云记忆中,自己第一次哭得这么惨,比起幼时被林杰偷偷拿走了零食,比起小时候被掌门师父毒打,比起以往所有琐碎而又悲伤的小事,都要哭得悲伤难过。 叶天萱忽然伸出手,抓着韩云的手,将他的手掌摊开。韩云的掌心,被他的指甲划出了几道深深的痕迹。叶天萱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手心,没有再说一句话。 那之后,韩云说了很多话,一整夜都在说着,他在飞炎门的点点滴滴。而叶天萱则在一旁静静地聆听着他的述说,听着他分享着这么些年来他在飞炎门的经历。她知道,韩云需要一个地方,好好发泄他心中的情绪。 一夜的时间过去,直到第二天的天色逐渐明亮,韩云才渐渐平静下来,随后昏昏沉沉地趴在窗边睡着了。这么多天的不眠不休,外加昨天一天的悲伤情绪泛滥,韩云总还是疲倦了。叶天萱这才起身,虽然现在还是炎热的四五月天气,但叶天萱还是担心他会着凉,她贴心地走到了床边,默默拿起了一床被子,披在了熟睡的韩云身上。 “怎么倒像是我成了这家伙的小郎君,还这么照料他。”叶天萱忽然无奈地说道,她轻轻叹了口气,随后离开了房间,关上了房门。叶天萱同样有些困倦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好好睡了一觉。 直到这一日傍晚时分,叶天萱才从床上起身。她走出了房间,看向了一旁的房间,门已经开着。她愣了愣,急忙跑下了楼,随后才在一楼看见了韩云的身影。 韩云看起来似乎还是有几分憔悴,静静地尝着客栈里准备的饭菜。看见叶天萱下楼,韩云抬起头看着他,轻声说道:“怎么这么急?” “我还以为,你这呆子一个人先离开了。”叶天萱松了口气,慢慢走到了韩云身旁,坐在了桌旁一同品尝起了客栈里的饭菜。韩云静静地吃着,随后说道:“我还是想回飞炎峰,想去看看。” 叶天萱的动作顿了顿,随后看着韩云说道:“你想好了?如果昨天那几个人说得正确的话,飞炎峰上……已经……”她照顾着韩云的情绪,没有说完,但是她的双眼,依然看着韩云。 而韩云点点头,轻声说道:“我总要回去……哪怕回去之后,看到飞炎门里的惨状……会让我非常痛苦,我总还是要看一眼的。” 叶天萱看着韩云那样子,嚼着嘴里的东西,忽的说道:“糟糕……我忽然想起,我好像有东西丢在飞炎峰了。” 韩云一愣,看向了叶天萱,叶天萱噘着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说道:“唉……这下没办法了,我也得去飞炎峰看一眼,然后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