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在南五街的铺面正好位于街道的正中间,和陈汉生的两个铺子斜对着,以前这两个铺子租了出去,一家开的是布铺,另一家开的是瓷器店,后来生意不景气都关门了。铺子收回来之后郑家一直没往出租,打算给家里子弟开铺子练手使的,正巧陈珂要用便租给他了,反正郑家也不缺铺子用。
把两个铺子重新刷了大白,打上各种架子,没半个月两个铺子就收拾的规规整整的。陈珂派去进米粮的船还没回来,但郑家的茶叶已经如数到了。
郑家的家业品质有目共睹,即使他家的下等茶叶也比陈家的茶叶好上许多。陈家没有商队,茶叶都是从茶商手里进来的,时好时坏的,成本也稍微高一些;而郑家给陈珂的茶叶没有二道贩子转手,直接给的底价,不仅成色好,成本反而比陈家的茶叶要便宜。
陈珂将各色茶叶分好类定好价格,除了一些中等档次的茶叶贵一些,末等的茶叶和陈家的好茶叶差不了几个铜板。
既然想打压陈家,自然不是挂牌匾放鞭炮就可以的,陈珂雇了二十来个七八岁的孩子满大街吆喝去。没出十天,整个陆城都知道有一家旭日茶叶店要开张了,头一个月买一斤送一两。
百姓们都知道了,东升茶叶店的张掌柜陈大河自然也听说过,他抱着肩膀看着斜对面那家还没挂牌匾的新铺子直生闷气:我这叫东升你就叫旭日,这不是占我们便宜吗?合着我这吉祥的名字是替你取的怎么着?
可是生气也没辙,若是在庆明县城里陈家还能使使绊子,可在陆城他们自己还得夹起尾巴做人呢,哪敢去得罪别人。更何况都知道对面那几间铺子都是郑家的产业,谁知道开铺子的人是不是郑家的子孙。
等到初八那天,是个开市的黄道吉日,也是陈珂的茶叶铺正式开张的日子。陈珂一早就过来了,等到了吉时才从楼上下来,亲手挑下了牌匾上的红布,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彻整个街道。
陈大河看着站在陈珂旁边的郑毅,一口气憋的上不去下不来的,怪不得前一阵这两个人来自家茶叶店看茶叶呢,合着这是打探敌情来了!
陈大河即使生气也不能上前去质问,他们陈家在陆城可没张扬的资本,在郑家人面前他们只有当孙子的份。隔壁粮米店的陈汉良也过来了,用胳膊肘撞了撞陈大河的胳膊:“三哥,那两人看着眼熟啊。”
“那个高一些的是郑家的大公子郑毅,矮的不认识,不过看样子郑毅对他挺恭敬的,估计是哪家的少爷。”陈大河越说越郁闷,忍不住摇头叹息:“你说他们在北城开铺子不挺好的嘛,到南城和我们这些小商户们抢什么地儿啊?”
两人说话间,听到鞭炮声已经来了不少人了,都围在店门口看热闹。前几天满大街的孩子都在吆喝这茶叶店要开业的事,还说买一斤送一两,眼瞅着离中秋节不远了,不少人家都过来瞧瞧这新开的茶叶店到底怎么样。
看着店门口围着的人不少了,陈珂一拍手茶叶店的大门推开了。和其他的茶叶店不同,这个店里的四边墙上都是架子,架子上面摆了各色的茶叶,中间有几张桌子,屋里七八个穿着齐整的小伙计。
陈珂拱了拱手笑道:“今天开张,请大家喝茶吃茶点,甭管哪一款茶叶,只要您相中了,就可以叫伙计给您泡一壶尝尝味,尝满意了您在买回去。”
此时满大街的孩子也在吆喝旭日茶叶店的促销活动,老百姓们一听有茶喝还有点心吃,携家带口的都往那奔,不多时茶叶店门口就排了长长的队。陈珂店里的伙计忙不过来,郑毅让人从自家店里叫过来几个人帮衬。因为刚开业人多,也不能尽着这些人吃着不走,一桌一碟点心,每人可以选三种茶叶试喝。
陈珂茶叶铺的定位就是普通的老百姓,因此进的茶叶中等的有几种,但末等的种类最多。来的人都先要一杯好茶尝尝味道,这一尝果然唇齿留香、回味甘甜,不是往日喝的茶所能比拟的。吃上一两块点心,再问问价格,要一杯自己能承受的住价格的末等茶,居然觉得也不错。
这时候郑家茶叶铺的伙计笑呵呵的说道:“这旭日茶叶铺的茶叶都是从我们郑家茶园进的。我们郑家茶园的顶级茶可是进上的,这些中等茶末等茶也就是老一点碎一点而已,比起别家的茶叶来可强了不少。”
这个年头的百姓打小被灌输了一脑袋皇权至上的理念,一听说在居然和进上的茶叶同出一个茶园,顿时连声赞叹,都说这个茶叶果然味好,怪不得皇上喜欢。
陈珂茶叶铺的最末等茶和东升茶叶店的好茶叶差不了太多钱,但这差别可远去了。一个不知何处产的,另一个是赫赫有名的郑家茶叶,逢年过节拿着招待客人绝对是有面的事,更何况这买一斤还送一两呢,算下来和从东升茶叶铺买差不多钱,因此品过茶吃过点心的客人们纷纷掏出钱来买茶叶。有的原本只打算买半斤或是几两的,为了贪那一两的便宜,也都咬牙买了一斤。过去这些人买一两二两的都用来招待客人了,这回买的多了,也能自己在家过过瘾,毕竟茶叶放久了会走味。
一说旭日茶铺经营的茶叶是陆家茶园产的,听到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