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过了半个小时上下,王征南二人又从楼上下来了,一前一后,张第一看面色明显情绪有些不大好。 刚刚还在闲聊的几人,也都把话咽回了肚子里,手里的餐具一放,房间里选本还有很浓郁的春节七分,转眼就只剩下歌舞表演的声音和两人踩在地板上的吱呀声,几人也纷纷都把目光投向了王征南。 张第一跟在王征南后面,快步走到了自己刚刚坐的椅子边上,抖了抖水,穿上外套,向众人点头示意。 “有点事先走了啊。”他挥了挥手,说道。 桌上的几人也都点头告别,虽然有很多疑问,但谁也不傻,也不至于在这时候开口去问。 王征南则走到门口,伞筒里找了把黑色的大伞,递给张第一。 张第一接过伞,走到门口,才念叨了一句:“连春晚都没看,往年都是家里长辈逼着我看,不让走,今年倒是看不上了,不让看。” 说罢,他还偏偏头 “我可不是你长辈,老王你都叫了半天了。”说着,王征南站在原地挥挥手。 张第一叹了口气,迈出门槛走远了,小声嘟囔:“这么记仇,” 王征南回过头,重新坐在座位上,一桌子人半晌都没人开口。 “那……那伞是我的。”小黄毛犹豫了一会睁大了眼睛说道。 然而没人回应他,场面有些尴尬,晴晴瞪着大眼睛盯着王征南瞅,看的平日总是老僧入定一般的王征南也有点不好意思,微微偏过头。 过了一会儿,还是胡惟庸打破了尴尬的场面,张口问道:“谈崩了?” 王征南盯着桌子,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张口道:“本来这次就没什么好谈的,就是听听他说的东西,心里有个准备。” 胡惟庸表示懂了,点点头。 “那他为什么脸色那么不好看啊?”须尽欢也不明白王征南和张第一谈的到底是什么,只能问了问自己“力所能及”的问题。 闻言别人都没有说话,但是他自家妹妹有些无语,拍了拍哥哥的肩膀:“你大过年去别人家吃饭,吃了一半被人给撵出来了,脸色会好看?” 须尽欢挑起眉毛,略一思索,说道:“也对哦!还是我妹妹聪明,嘿嘿嘿。” 王征南接过话茬说道:“要是不让他走,接着在这儿坐着,这年夜饭估计也就不用吃了,留他在这也没什么可聊的。” 胡惟庸点点头,又说道:“他和你哥哥关系还算挺好的。” “知道。”王征南点点头:“他上楼开门见山第一句话就说的这个事儿。要不他后边好多话我都不太相信。” “哈哈哈。”胡惟庸爽朗笑笑,“他说这句话你就信了?不像你的风格啊!没准他这句话都是骗你的呢!” 王征南摇摇头:“这种事还不是稍一打听就知道的吗?再说了,他张第一多大的胆子,敢在这个事上骗我?” 胡惟庸笑容收敛了不少,点点头:“说的是这么个理。” 须尽欢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也是他这人没什么钻营的心思,性格懒散,不然跟在沈扬威身边这么多年,眼前这样的不算多深层的谈话,他怎么也能听懂个七七八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头雾水。 “得了,别想那么多了!”须尽欢站起身,“来!庆祝我们打倒了阶级敌人!干一个!” “他算是阶级敌人?”胡惟庸笑了,说道:“你怕是要被查水表了呀!” ……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王征南光着膀子披着牛仔夹克,下身一条卡其色格子的大短裤加绿胶拖鞋,嘴里叼了牙刷,晃悠着走了出来。 “谁啊。” “南哥我们去玩耍吧!” 一听声音,王征南就已经知道了是哪位小祖宗。 开了门,须晴日穿着,橙色帽衫外边牛仔夹克,一条洗白做旧的牛仔裤,正背着个画筒站在门口。 晴晴一步跳进来,手抓住王征南的衣角。 “你看你看你看!情侣的!”她一脸坏笑,指了指自己身上牛仔夹克。 王征南有点无奈的揉揉脑袋:“咱俩可别一起穿,让你哥哥多想,他要想多了不得把我活活打死?” “不能不能!”须晴日一瞪眼,说着,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做了个小人走路的姿势,接着小声说道:“偷偷穿!” “谁啊,老……”胡惟庸推门,睡眼惺忪的走出来,接着看向门口的两人,王字还没出口,就一扭屁股进了厕所:“哎呀我这肚子是真难受!” 须晴日涨红了脸,有点尴尬:“你快去把裤子穿上。” “咳咳!”胡惟庸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了出来。 “啊哼!哼什么哼!”须晴日大喊了一声,接着跟王征南说道:“快去穿裤子,和我这条一样的那个!” “上哪啊?” “江边那游戏厅啊!”须晴日摆了个在跳舞机上跳舞的姿势。 王征南还刷着牙,上下打量了小姑娘一番:“你这出去不冷?江边风可挺大的,在屋里还行,出去不冻死你?里面穿线裤了吗?” “还问啥,一会儿不就知道了吗?”胡惟庸的声音又从厕所里传了出来。 “滚滚滚!” 时间转眼间到了三月底,沈扬威还是没有回哈尔滨,而须晴日这边已经开学了,正在上高二,是个艺术生,马上五月份就要开始集训了但小丫头的画画功底很出色,学习成绩也不错,所以并没有怎么发愁的样子。每周末还都找王征南“带”她一起出去玩。 说是“带”,这么大的孩子,想玩哪里还用带?所以都是趁着周末他哥哥不在,跑出去带着王征南到处玩。 须晴日很喜欢泡游戏厅,他哥哥一向是教导自己妹妹远离那种场所的,说里面都不是好孩子,须尽欢这东北头一号大哥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