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秘书坐在一辆灰色的别克商务轿车里,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则拿出了手机,轻轻的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田总。”他一边挂着电话,一边还小心着眼前的车辆,索性把手机用肩膀和耳朵夹住,空出了一只手。 “我现在正在开车去公司的路上,您稍微准备一下吧,我大概还要二十分钟能到公司,和李局长的饭局在两个小时以后,时间还算充裕。”方秘书看了一眼把着方向盘的手上的腕表而后说道。 “小方啊……”电话另一端,田有为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很是虚弱,听的方秘书不禁皱了皱眉头,虽然这个时候不应该打断田有为的话,不过他还是问道:“董事长,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上午的时候,心脏有些不太舒服,回了一趟家,取了医生给开的特效药,没什么事。”电话里田有为故作镇定的笑了笑说道:“跟李局长的这顿饭是大事,可不能耽误了,要是别的事我也就推了,这样吧,你来我家接我吧。” 田有为这几年开始患上了很严重的心脏疾病,这点方秘书是知道的,因为症状特殊的原因,不能吃救心丸之类的药物,而是感觉到有症状时,服用医生开具的一种特效药,不过这种特效药具有一定制瘾效果,所以不能够随便在药店买到,所以还要特意回家去吃药。 不过想到这里,方秘书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过前几天自己才刚刚把新准备几盒药放进了田有为的办公室,他是知道的,如果真是着急用的话啊,就算找不到也肯定是先打电话跟自己询问,而不是回家去取啊! 总感觉这事有些蹊跷,不过出于对田有为的信任,他也没有多想,旋即答应了几声,就收起了手机,摇摇头,朝着田有为家的方向开去。 而此刻,田有为正和刘辉两人坐在家里,田有为的脸色好了许多,显得红润了不少,不过估计仔细观察都看得出这红润有些不自然。 此时他正深深的吐出了一口烟雾,烟灰缸里烟堆成了一个小堆,不过神经和心情却丝毫得不到放松。 而此刻刘辉正坐在田有为对面的椅子上,手肘撑着膝盖,弯着腰,一言不发。 而桌上,还有一些兴奋剂药物的包装盒。 田有为自从上午得知了事情进一步的调查结果之后,就一直觉得头昏眼花,不停的冒虚汗,走路也简直就像步步都踩在棉花上,像是随时都会摔倒一样。 他好像突然之间就垮了。 本来近几年就每况日下的身体更是一下子有些承受不住。 一方面真的是被吓得! 他从年轻的时候起,就一直很害怕那些所谓义薄云天的人。 越是重义气的人,下手就越狠。 因为他的义气是对身边的兄弟朋友,威胁到他自己还好,一旦有人威胁到了他身边的兄弟朋友,这些人的手会是最黑的。 义薄云天,却又心狠手辣。 提起这样的人,大多数人想到的第一个无疑就是沈扬威。 少年时就是纨绔出身,朋友遍布五湖四海,上到各种大院子弟,财团少东,下到路边的混混,贩夫走卒。有人说他年轻的时候在南方曾经一通电话叫走一节火车皮的人,动完手之后陪他跨省流窜,在他多方运作之后,带着兄弟大大方方的回了哈尔滨,包了饭店,摆了一桌大的,事儿就算结了。 有的人觉得这样的日子快意人生,不由得心驰神往。 可这些事早在当年第一次听说的时候,就让田有为心底发寒。 如今他站在了当年那些招惹了沈扬威的人的位置上,一队的兄弟好像人间蒸发了,却没有人任何人过问一句,展示出了他惊人的“能量”。 接下来呢? 说不定就是一句让人直出冷汗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今想来,千不该万不该插手那件事。 几个月前,包括田有为旗下公司在内的几个可以算得上举足轻重的公司,曾经想引入一个来自sh的大财团,借由一些不正当的手段,使其在一个很大的区域内达到家具、装修等行业的垄断地位。 现在时代也不同了,姑且不提家具、装修和拆迁这两大板块从乔四时代起就一直被东北地面上的那些势力掌控。就是到了现在2009年,掌握东北家具、装修的龙头企业的人,也是沈扬威的一个好朋友。 想引入新的企业,更何况是一个全新的外地企业,势必会和旧的本地企业形成激烈的竞争,就当时的情况来看,这种竞争由他们在相关行业进行帮扶的话,基本就会形成一边倒的局面。 这些人虽然也会忌讳沈扬威,但这毕竟是商业吗,商业的事,没什么犯不犯规的。 不过后来,这家来自sh的大财团突然终止了和他们的一切合作。 当时田有为就心道不妙。 一直到了今天,终于吃下了苦果。 这一上午的时间,田有为急急忙忙的约见了两位哈尔滨地面上有一定能力和势力的人。 出了血本,想借这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探一探沈扬威的态度,最好是也能表示一下自己的态度。聊天时不好点明,都是话里套着话,说的很隐晦。 可这些人也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一辈子的老油子了,就算别的本事不行。可察言观色,听人说话的本事可都是一等一的,几句话听懂了田有为的意思之后,简直就像慌不择路一样,连茶都没喝,六十多岁的那位说老婆生孩子,还有一位三十出头的说是儿子考大学,第一时间就表明了态度,飞也似的溜走了。 下午还有一次和省税务局的李局长吃饭的机会,这次机会原本他是想交流一下公司的一些事情,现在看来似乎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