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现在的郑愈已经今非昔比,这事情不可以考虑。
但郑愈就算是当朝次辅,还手握北疆兵权,郑氏心里却还是心心念念着那个郑愈不能继承的泰远侯府爵位。
常宁大长公主沉了脸,道:“你这是不愿,那南平侯府呢?你的公爹老南平侯和丈夫南平侯呢?”
郑氏的脸垮了下来。
她道:“阿娘,我知道,现如今,太子母族甘家将女儿送到了京中为太子良娣,侯爷和世子怕甘良娣影响咱们宝蕴的地位,就想让宝薇嫁给郑愈,好巩固宝蕴的地位。”
“可是这事,阿娘,您也是做女人的,若是太子他的心在宝蕴身上,宝蕴的身后有南平侯府,还有您,但甘家却是远在千里之外,他们也不能把宝蕴怎么样,就算甘皇后有什么心思,太子还没继位呢,我谅她也不敢做什么。”
“可若是太子的心不在宝蕴身上,皇后娘娘她有坏心,阿娘,就算添上个郑愈,将来也是无济于事啊,反而又搭上了宝薇,我现在,也就盼宝薇将来能平平安安的,安安稳稳的坐着侯夫人的位置就行了。”
她这话,本也没错。甚至可以说是看得很请。
可是......
常宁大长公主心中还没来得及叹息,就听到女儿郑氏又道,“阿娘,我知道你对大哥当年休妻,逼死原配一事一直都不赞同,也因此对郑愈多有愧疚,就想着补偿他,可您也不能老想着拿我的女儿去补偿他啊。不过,”
她的眼睛转了转,顿了顿之后道,“不过阿娘,您要是真打定了主意想把宝薇嫁给他,也不是不可以。您能让他保证以后只有宝薇一个,永不进那兰氏院门吗?或者,至少让那兰氏绝育,绝不能有所出吗?还有,陛下不是信重郑愈吗?大哥的爵位是不是最后还能落到郑愈身上?”
常宁大长公主听了女儿郑氏这话脸就猛地黑了下来。
她心道,敢情她前面所有的不情愿都是为了最后这么几句。
原本她还想好生劝劝她,可此时却突然就失了再说什么的兴致。
以女儿这性子,自己若是再纵着她,这哪是结亲,这是结仇?
她冷冷道:“不能,阿鸾,你下去。你想让宝薇嫁就嫁,不想嫁那就算了,不要得寸进尺,妄想求得更多。你当知道,以阿愈现在的地位,大把的名门闺秀上赶着想嫁,是你南平侯府求着他,而不是他求你们。”
郑氏愕然,随即一张脸涨得通红,什么叫是他们南平侯府求着他?
不过郑氏是大长公主的小女儿,自幼受宠,大长公主发怒,也吓不到她。
她有点恼羞成怒道:“我们南平侯府求着他?阿娘,您再偏心,也不能说出这种话来,是,他现在算是个权臣,可我们南平侯府是世袭罔替的侯府,宝蕴她是太子妃,未来的大周皇后。郑愈他冥顽不灵,与太子关系疏离,被皇后和甘家忌恨,将来到底会怎么样还很难说,可别最后忙没帮上,反而因着他牵连了我们宝蕴!”
说完之后郑氏心中就是一激灵。
原先她还没往这里想,可这样一想,以郑愈那性情,就算宝薇嫁给他,他也多半不会就唯太子马首是瞻了,届时若是他惹恼了皇后和太子,首当其冲的不正是他们家的宝蕴?
想到这里,她就忙道,“阿娘,此事我看我们还是得好好想想。”
大长公主瞅着自己女儿这说一出是一出的性子,只觉得一阵心累。
不过,也怪不得她。
女儿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一心一意的只想替她两个女儿打算,患得患失。就像,现在自己还不是一心一意的想给她打算,替她铺路?
她叹了口气,道:“罢了,你先下去,我有些累了。这事你和南平侯府自己议议,至于宝薇,就留下她,陪我一段日子。”
***
这日一早,兰妱起床之时又是不见郑愈身影。
她松了一口气,想到他说今日一早要去大长公主府,忙唤了阿早和秋双服侍自己梳洗,一边就问秋双郑愈早上离开之时可有留下什么话。
秋双过来时给兰妱拿过来了一件雪白的白狐裘衣,先回禀道:“禀兰夫人,大人吩咐了今日去大长公主府的马车会在辰时末出发,大人届时会在外院等夫人,还请夫人先在院中自用了早膳再出发。”
又拿了手上的裘衣跟兰妱解释道,“这件衣裳是大人前几日才命人赶制出来的,用的是大人以前在北疆猎的雪狐皮。雪狐皮珍贵,这些年大人放着一直没用,现在可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兰妱瞅了一眼那毛皮滑亮,像是能闪吓人眼睛的雪狐皮裘衣,心道,这么珍贵的裘衣,想来郑大人今日真是要让自己去堵某些人的心的。
阿早不知道兰妱的心思,只眼睛闪亮的瞅着那裘衣,伸手想摸又不敢摸的样子,语带欣喜道:“姑娘,不,夫人,大人待夫人真好,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皮毛,就是太傅府的夫人姑娘们我也从来没见她们穿过。不过要奴婢说,奴婢也从没见过像夫人皮肤这样好的,这衣服,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