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例行公事,赌咒发誓的骂骂贼老天,这天杀的老天爷,缺大德的。
她好好的日子,就成了这个样子,简直找不到人生的乐趣了,见天的受罪,一个不注意想翻个身,她习惯了左侧睡,动了动没翻过去。
寻思了老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是个宝宝,跟强迫症差不多了,你说她心里这个煎熬啊,能不失眠吗?
一个左侧睡的人翻不了身,只能平躺着,脑袋底下枕头的高度也不合适,别说床单的触感了,她就是一个小褥子包着,她越想越够,够够的了,活的真没劲儿。
憋屈的不行了,自己扯着嗓子想骂骂心里痛快,可是开口就是咿咿呀呀的,她索性就不开口,丢人,话都说不清楚。
你说她气性多大,半宿没睡,早上起来迷迷糊糊的呢,听见张德贵回来了。
她睡得正好,结果耳朵边上絮絮叨叨的,这个烦人的劲头,使劲的一哼唧,警告离她远一点。
但是没人注意,太专注了,刘梦玲开柜子,拿出来东西就摆在床上。
“这到底怎么了呢,我这心里面怎么就不踏实呢。”
“没事,我就是看看。”
张德贵清点一下,看了看竟然还有许多的旧币,“这些旧币应该换了,今年年底就到期了,兑换不了就砸在手里了。”
先前的时候用的旧币,面额比较大,一万元折合现在的一元钱,张德贵清点了一下,还有五千万的旧币。
新币也有不少呢,但是没有旧币多,新币发行的时间短,刘梦玲看着没到截止点,还没去兑换新币。
她瞪大了眼睛,“你老实说,是不是想分家产,给那女人送去,我告诉你没门。当初我给的钱不少,你要想着平均分,那就没门。”
又不是傻子,她当初给了新币三百块,吃喝一年不成问题的了,多的肯定不给。
张德贵现在顾不上这个,打开一个小盒子,里面竟然是小黄鱼,边上还有个大盒子,是大黄鱼儿,他一下子就愣住了,似乎也没想到这么多。
脸色就不对了,“怎么就这么多?”
刘梦玲听着这意思不是给王丽华,只要不给王丽华,多了难道不是好事情,“我们没孩子,都没舍得花,这样的好东西,当然是留着传家的,哪里就能当钱一样花了呢?”
“我知道这是硬通货,平日里只要有闲钱了,就去兑换成黄鱼儿,大多数都是外面的送进来的。”
张德贵啪叽一下给盒子扣上,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两只手抹了一把脸。
刘梦玲心里面咯噔一下子,扑腾扑腾的跳,这眼前的黄金就跟扎手一样,她想不明白。
大黄鱼儿,按照旧称是十两的,约合计三百多克。小黄鱼儿,是一两的。
乱世黄金,刘梦玲先前吃够了亏,所以独爱黄金,有事没事的就去换黄金,手里面的票子还真的不算多。
存折上是没几个钱的,张德贵心想这样也好。
张顶顶彻底的情清醒了,看着床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虽说都是钱,但是看着就不是正经来路的,她爹就不是地主家的儿子,没这么多钱的。
“昨天,我一个下官进去了,犯了事儿,什么人都不见,只单独审问,除了大篓子了,现在关在哪里都不知道,据说是账目亏空。”
张顶顶深深的一闭眼,她现在只恨自己不会说话,赶紧跑啊,不跑等着在这里抓进去啊,手底下的人抓进去,你指望他多忠心耿耿啊。
刘梦玲花不完的钱,时不时的有人送钱,她当然知道张德贵肯定是有问题的,但是好日子谁不会享受啊?
“怎么办?”
“我只怕,下一个,就是我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刘梦玲,谁知道安稳日子没过几年,就开始清理门户了,追查的这样严格,他手不干净,只怕是要拿着他开刀的。
头顶上一把屠刀,早晚要掉下来的,这要不是自己亲爹妈,张顶顶只怕是要拍手叫好,这叫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刘梦玲想的是谁啊?
她现在就只想着自己闺女,她拉着张德贵,“我不怕,我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孩子怎么办呢?以后我们顶顶跟着谁呢?”
张顶顶心想,我谁也不跟着,何苦受着罪,护城河一头扎进去拉倒。
她也是活够了,这世道,没了爹妈的孩子,爹妈还是贪污犯,能有什么好下场。
正好是立风气的时候,要枪毙的。
张德贵也不是故意坐下来这样的事情,他就一直觉得自己用命拼的,是个功臣,可是法不容情,一事想错了,连个机会都没有。
院子里一下子就闹腾起来了,呜呜的好几辆车进来,刘梦玲一看,就停在自己家门口那里。
张德贵看着她,“我回不来,你就把孩子给丽华送去,她心眼好,能给我们顶顶养得好好的。”
看着张德贵再看过来,张顶顶下意识的去伸手拉他,想着他一直想看自己笑,很是怪异的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