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的灶台间内热火朝天, 一个锅炖菜另外一个锅则正炸着东西。
孙家大媳妇守在油锅前炸着土豆丸子, 小儿媳则忙着给泡好的蘑菇木耳和粉丝换水,二儿媳两边跑着添柴,三儿媳和孙媳妇则握着菜刀在木板前剁剁剁个没完。
孙老太太领着女儿在屋子里的面板上揉面, 时不时的还会出来看上一眼,也不说话就站在内屋的门槛前看着灶台间内干活的儿媳和孙媳妇, 见她们没人偷懒这才回去继续干自己的活。
老太太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 因为她当初做媳妇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她婆婆当媳妇的时候也是这样, 满村的女人都一样。
都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 做人家媳妇的,谁没熬过?
看着自己的婆婆出来看一眼在回去, 田淑丽无声的向天翻了一个白眼。
也不知道这老太太是什么毛病,总之就喜欢盯着看家里面的媳妇们干活, 还不明着看,每次都悄悄的。
要不是看这是叔明他妈, 要不是看老太太年纪大了他们一年也见不上几回面,以田淑丽那多年护士长的脾气,早怼过去了。
同样看着老太太进屋的还有新文的媳妇,这位孙家第三代的长媳, 性格与她婆婆可是截然不同。
等到老太太又进屋之后, 新文媳妇似是无意的开口说了一句:“奶奶可真有意思,总出来看,这是怕咱们干活不利索?”
她的身边就田淑丽一个人, 所以一看就知道这些话是对谁说的,于是田淑丽就回了一句:“老人家,操心多,咱们手脚快些,早点干完早点放心。”
说着手下的刀就快了起来,那红皮的大萝卜很快就变成了一条又一条筷子粗细的萝卜条。
见对方接了自己的话茬,新文媳妇心中暗喜,她看了一眼四周,见没人关注自己这边才开口问道:“三婶,我听说当年你和三叔是刚结婚就分家了?”
田淑丽闻言扫了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侄媳妇一眼,笑了笑回道:“那是你三叔的事,我可管不着。”
“可是我听新文说,爷爷当时可是发话了,说是分家出去的儿子不但将来没家产,头三年的工资还得全给家里。就这还不算,以后每个月三叔还得给爷奶养老金,就这条件叔和婶子你们也答应了?”
田淑丽闻言侧过身子,低下头继续切着手上的萝卜,不咸不淡的说道:“有啥不能接受的,家里的房子本来就是老爷子自己盖起来的,当初分地的时候你三叔的户口早就迁走也没他的份。那头三年的工资就当是还给公里,至于每个月给养老金,这不是应该做的吗?”
“三婶,就三叔把这条件带回去你都同意了?”新文媳妇不可思议的问道。
“那是你三叔决定的事情,我不同意咋办?还能和他离了?”
新文媳妇闻言尴尬的说道:“婶子,我没这意思。”
“你是啥意思我不知道,不过都这么多年的事情了,最难的时候也过去了,之前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直接去和你爷奶说,你三叔我们是已经分家出去单过的人,家里的事情我们插不上话。”
新文媳妇闻言有种心事被戳穿的难堪感,她嘴角僵硬的硬扯出一个笑容,结结巴巴的说道:“婶子,我能有啥想法,这不是话赶话的就聊到这了。”
“没有最好,干活。”田淑丽实在是不想和这个心眼明明不多,却还想要使在自己身上的侄媳妇说话,干脆就埋头干活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寿宴的菜也一盆一盆的出锅,孙伯明去邻居家借来了两张圆桌,又去弟弟们的屋子把炕桌都拿了过来,圆桌摆在地上,炕桌拼起来摆在炕上,拼拼凑凑的一场寿宴的家伙事就都凑齐了。
陆陆续续的来参加寿宴的亲朋们赶了过来,因为没想着大操大办,所以知道消息赶过来的都是特别亲近的人,比如孙老爷子仅存的一个堂兄弟,孙老太太的娘家弟弟,女儿家的外孙们,还有各房媳妇的家里人。
如果是寻常的寿宴,媳妇们的家人一般是不会来的,但整寿不同于往常,这个面子要给,福气也要沾一沾。
既然是上门拜寿,那自然就不能空着手,来的客人们你拎着二斤肉,我送上十几个鸡蛋,当然最常见的寿礼是系着红绳的几子挂面,长寿面嘛,送这个最吉利。
可别以为送这样的礼物是取巧,在山村白面挂面可是好东西,那可是家人生病、媳妇生娃、老人过寿的时候才舍得拿出来吃的东西。
人都来的差不多了,菜也准备好了,作为长子的孙伯明开始喊着大家入席吃饭。
习惯一天三顿饭的孙骈早就饿了,听闻大伯喊开饭,下意识的就想要过去围桌,却被身旁的弟弟给拉住了。
“咦,你拉我干嘛?吃饭去呀,你不饿吗?”
孙骥闻言没有回他姐的话,反而用眼神在屋里扫了一圈,挑挑眉毛示意他姐看仔细。
孙骈闻言顺着她弟的目光望过去,才发现虽然孙家大伯已经喊了开饭,但屋子里却不是所有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