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比他们看着还清醒呢!一个个的受到如此刺激,简直撸起袖子就要上。然而也有理智的,譬如许文华,冷冷问道:“你们拿她有什么办法?”
并没有好吗!现在冲上去说‘你特么装醉’?人家只会矢口否认,有一班女作者们撑腰,这才真是有恃无恐...所有人只得作罢。
连翘显然也注意到许文华所说的,又笑着眨了眨眼睛,这一次是只对着许文华了,并且对许文华做口型‘谢谢啦’。
许文华冷哼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一口喝下桌上的酒——快要呛死了!特别辣!
再一看桌上,酒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了,不再是之前装着惠泉酒的那一把。显然在刚才拿白酒敬连翘的过程中,不同的酒胡乱放,不知道谁把他在喝的惠泉酒拿走了,剩下的是一瓶烧酒!
许文华是好酒,也擅长评酒,但那是度数不高的黄酒才可以。对于白酒之流,那始终不是他的味觉能够接受的。而且说实在的,他的酒量并不怎么好!不要说和连翘这种‘神人’不能对比,就是一般人的酒量也有一些不如。
这时候摸到这一壶烧酒,立刻将其移的远远的,并且狠狠地瞪了连翘一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小混蛋!他心里暗骂。
然而不管怎么暗骂,这个小混蛋最后还是得他来照顾。
连翘装作醉酒下不来台了,她总不能告诉姑娘们...嗯,我是装的。姑娘们倒是不会打她,但是那些之前灌酒不成反被姑娘们弄得头都大了的异性同行们可不会轻巧放过她!她可不想再被灌酒...她只是酒量好而已,也是会醉的,而且她对酗酒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这般等到众人散宴了,周莹见连翘带来的小厮小虎还是个懵懂孩子,哪能将连翘给他照顾。于是便嘱托许文华照看,许文华和连翘,两人的家只隔着几座河房,四舍五入就是邻居了,这一路当然是顺路方便的。
许文华虽心知连翘醉酒多半是装的,但是在别人面前还是得给她撑这个场面,最后只得板着脸上了连翘的马车。周莹见他这样,心里还犯嘀咕呢——早就知道许文华行事十分自我,却没有想到面对连翘这样个美人,照顾一下也是心不甘情不愿。
不过再仔细想想,要不是许文华这个性格,再加上人品还是有保证的好,她还真不敢将连翘托付出去。
长的水灵灵的小姑娘,就好似冬日里的一株小白菜...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许文华和连翘坐在车内,小马车便装不下了,小厮小虎只得和马车夫坐在车前。动了动缰绳,指挥着马儿走起来。
许文华等到马车走起来,这才对伏在车窗边的连翘道:“这便得了,这时候还假装么?”
此时连翘头顶的发冠已经有些松了,回头来看许文华,并不说话。之前是她装作醉酒不错,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这酒的酒劲属于后劲,这一会儿倒是让她微醺起来。
许文华虽然酒量不行,但是也是常和酒打交道的,当然知道连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冷哼一声:“不是自称千杯不醉的,这时候着了道了罢!”
话是这样说,摸了摸临走前周莹亲自给灌满的一壶浓茶,还是滚热的。这便伸出手来给她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快些喝茶,先解解酒!”
连翘这个时候还是头脑清醒的,所以能感觉到自己手臂酸软无力且有些不受控制。于是摇了摇头,就着许文华的手就慢慢啜饮完了一杯浓茶。
许文华自连翘凑到他手边喝茶便怔住了,以至于连翘喝完茶都没有反应过来。
放下茶杯,见连翘似乎要头抵着马车上的玻璃窗睡着了,扯了一下她的头发——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睡什么睡!正醉着酒呢,在这样冷的地方当着冰凉睡,不怕明日起不来要去请大夫么?”
因为许文华是攥了一大把头发,这样扯倒也不疼,但让连翘醒神的目的是达到了。连翘觉得自己昏昏欲睡的感觉暂时能控制住了。就是脸上烧的绯红,十分的热,眼珠子都有些疼,于是伸出手来朝脸上扇风。
扇了一会儿觉得好一点,便依靠着马车车厢的角落,靠着发呆。
此时已经是苏州街面上初掌灯的时候了,昏黄的一点点灯火透过玻璃车窗映进来,将连翘的半张脸显露在昏暗的光中,另外半张脸则是依旧在黑暗中。此时连翘明明是在发呆,却因为窗外的雪粒子下落声,以及那双眼睛实在黑白分明的清凌凌,有一种怅然。
许文华送了连翘才回自家,得用的小厮殷勤招呼、安排热水,他却十分的不关心,自顾自地去了书房,打开了一扇小窗——这扇窗户正好对着连翘家。只不过中间隔了几栋房子,什么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