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申被绑在巨大的石块上,在空中旋转着飞行。那感觉就像六面骰子,如果绑着他的那一面朝地而落,那么他不是变成肉酱,就是变成肉饼。而且,照现在巨石在空中的走势来看,他中得死亡大奖的几率相当的高。 当然,即使他不在落地的那一面,在巨石与地面的撞击之下,他也是凶多吉少。 雷怖儿一言不发,竟然策马迎着巨石的方向奔跑过去,在巨石的下方,踩着马鞍腾空而起,用一把匕首割断了绑着田申的粗绳。他一手揽住昏迷不醒的田申,右脚猛地一蹬飞在半空中的巨石,借力向一旁跃过去,他和田申稳稳的落到了地上,而巨石则越过了他们在前面的不远处落地。但是,谁成想赤穗抛出的另一块巨石接踵而来,而且准准的就砸向雷怖儿和田申的所在,说是迟那时快,巨石即将落到他们头上的时候,竟然被什么东西猛的击碎了。仔细一看,击碎巨石的是一块拴着铁链的大冰块,挥舞这冰块的,便是雷怖儿的仙奴胄。 没想到,胄竟有如此战力。雷怖儿一边把田申交给手下人照顾,一边对胄说:“去!助山冲一臂之力!”胄得令,轮着他的大冰块,迅速接近山冲和赤穗。 此时山冲正陷入苦战,双方各有优长,可以说是势均力敌。山冲身形灵活,同时又持有利刃,但是,赤穗有裂地和投石两样法宝。手持捕仙网的士卒阵法未乱,且试图不断收缩包围圈,等待山冲将赤穗逼入撒网的范围。 胄的加入令山冲如虎添翼。赤穗看到胄,轻蔑的一笑,大声说道:“原来仙中的败类就是这样的,甘为人奴,真是可悲!” 胄对赤穗的嘲笑毫不理睬,默默为山冲助攻。胄用他那块巨大的坚冰粉碎了赤穗抛过来的一连串巨石。山冲手中的剑也是越战越勇。 终于胄手中的锁链击中了赤穗的头部,在他脚步未稳之时,山冲的重剑则一剑刺穿了他的后腿。赤穗横倒在了地上,士卒们敏捷的将捕仙网抛撒下去。捕仙网的网绳由锁仙绳制成,一接触到赤穗的皮肤,立刻发出烧灼的声音,被灼伤的部分甚至冒起了缕缕青烟。 同时,捕仙网还不断的收缩,几乎要掐进赤穗的肉里,将他紧紧的缠住,令他动弹不得。赤穗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嘴里吐出血沫。 雷怖儿来到近前下马查看赤穗的情况,赤穗脸上呈现出阴森恐怖的笑容,冲着雷怖儿叫道:“来呀,来杀了我!” 雷怖儿淡淡的说:“你的归宿在焚仙坑,不在我的剑下。” 赤穗费力的喘息了两口,又接着笑着说:“怎么,你不敢了吗?不敢杀我,你这个懦夫,你要不敢就让你那个仙奴来吧!” 雷怖儿再不屑与他对话,正准备上马离开。但是突然,一种久经沙场而培养出的直觉告诉他,危险正在来临,致命的危险正在来临。 山冲似乎也有察觉,大呼一声“小心!”。可惜这个警示还是来的太晚,拉着捕仙网的那几个士卒,无声无息的倒下了,鲜血从胸前的伤口汩汩而出,在衣服上殷晕开来,像是绽放出一朵血色的花。 虽然看不清凶器,也不知凶器从何而来,但山冲和雷怖儿凭着多年的战斗经验,判断出了敌人的方位。 几乎是同时,山冲拼尽全力将手中的重剑抛出,雷怖儿从马鞍上一把抄起弓箭满弓而射。 剑和箭同时指向一个方位,那就是木质殿堂后身的一棵参天的针叶树。 在几乎接近树的顶端的枝杈上,隐隐约约仿佛站着一个人。 这人的颈间不知是什么东西,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山冲的重剑显然高度不够,插在了树干上,而雷怖儿射出的那支箭几乎接近了站在树枝上的人,只可惜那箭的力道已经穷尽,被站在树杈上的人一把擒住。 那人的喉咙被三根透明的尖刺刺穿,正是野仙穿喉。 穿喉眯起碧色的眼睛,抬起左手掌心向上握住拳头,他的前臂如弩臂,一道光亮从拳心向两侧延伸,形成了弩弓。而另一道光亮,将弩弓的两端相连,变成了弩弦。他的右手在空中一抓,阳光似乎变成了有形的物质,在他手中幻化成若干根尖刺。光刺搭上弩弦,无声的飞射下去。 山冲大喊一声:“保护将军!”冲着雷怖儿扑了过去。 但他的速度显然还不够快,雷怖儿周围又一批士卒无声的倒下,胸前绽开血色的花朵。 幸而站在雷怖儿身边的胄反应迅速,用身体护住了自己的主人,光刺落在胄的身上,发出了刺耳的锐响。 光刺连绵而至,速度越来越快,数量越来越多,排布得越来越密。雷怖儿一部伤亡惨重。 关键是他们手中的任何武器都攻不到穿喉所在的地方。 雷怖儿大吼一声:“后撤!”他翻身上马,带领残余的士卒向后撤去。穿喉似乎也并不打算把他们赶尽杀绝。看着他们远离便从树上下来,从捕仙网中解救受了重伤的赤穗。 雷怖儿带着一众人撤回到了崖壁之外,他正想准备让山冲清点一下伤亡情况,却发现山冲正用惊愕的眼神看着自己。 山冲声音略带颤抖的问道:“将军您,您……” 还没等他说完,雷怖儿就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在他左侧肩胛的地方,也绽开了一朵血色的花。 ====================== 整个北麓春篷山都淹没在火海里,高大的针叶树裹挟着火焰,像是个披头散发的魔女,在灼热的风中飘摇。 赤穗现在火中,满头的红发比火焰更刺眼。鲜血从他的嘴角不断流出,一把剑横穿他的后腿,但他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笑着,咧着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