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呜呜呜……”一个7、8岁的小男孩,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娘!你在哪里呀!我再也不乱跑了!再也不乱跑了!呜呜呜呜……”荒芜一人的山谷,天色渐暗,树、草、石都呈现出一种说不出阴森,仿佛随时会窜出一些恐怖的东西。 “小孩儿,你怎么了?”一个声音响起。 男孩儿抬起头,看见一个男人站在草丛里,他肤色古铜,五官端正,披肩红棕色长发编成无数的小辫儿,和这前卫的发型相比,他脸上的神情却显得格外纯朴善良。 “叔叔,我,我迷路了!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男孩儿哽咽着说。 “你住在哪儿?”男人略带怜爱的看着小男孩儿问。 “山,山下的明礼村。”男孩眨眨眼说道。 “你说话不像明礼村的口音。”男人双手抱肩疑惑的说。 “我妈妈是明礼村的,姥姥生病了,她带我回来看姥姥。”男孩儿诚实的回答,接着又可怜兮兮的说:“叔叔,我想回家,找不到我妈妈一定急坏了。你能送我回去么?” 男人犹豫了一下,似乎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他缓步向前,走出了草丛。 起先高高的野草遮挡住了男人的下半身,随着他向外走出,他的全身便都显露了出来。 “咦?叔叔,你怎么长着大马的腿呀?”小男孩惊呼道。 这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马的“叔叔”,停住了脚步,问道:“怎么,你害怕了么?” 小男孩咯咯一笑说:“怎么会,我最喜欢大马啦!” 他说着站起身,向半人马叔叔靠近,他走起来一瘸一拐,显然是脚受了伤。 小男孩伸手抚摸着半人马叔叔的马身,油亮的红棕色皮毛包裹着结实有力的肌肉。 “叔叔,我能骑着你回家么?”小男孩问道。 “什么?”半人马挑起眉毛说:“我是不会让人骑的!!” 小男孩眼泪汪汪的说:“可是,我的脚真的很疼很疼,真的走不动了……” 半人马盯着小男孩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伸手一把把小男孩抱起来,扭身把他放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孩子的情绪从来都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眼里的泪水还没消失,灿烂的笑容就已经绽放。 “哈哈,哈哈,叔叔,你可真棒!你跑的一定特别特别快吧!”男孩儿开心又崇拜的说。 “嗯,那当然,你可抱紧了,别掉下去。”半人马被男孩夸赞,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好的好的!”小男孩说着,紧紧的抱住了半人马的腰,那种被依赖、被信任的温暖即刻通过这个拥抱传导到了半人马的身体里。 “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半人马柔声问道。 “东山,陆东山……” ========================== “雷将军!雷大将军!等等我!”北麓州刺史黄有道边喊边骑着他心爱的小毛驴,努力的向着雷怖儿的马队追来。 雷怖儿叹了口气,勒住了缰绳,跟着他的山冲、田申和其他两个侍从也连忙跟着勒马站定。 黄有道的小毛驴以蜗牛般的速度向雷怖儿一行靠近,山冲回头看看,不耐烦的说:“别等他了,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呀!” 雷怖儿边拿出水囊喝水边说:“他毕竟是一方的大员,而且我们此次是在陌生的地域行动,和当地官员的协调和配合是必不可少的。” 终于,黄有道和他的小毛驴来到了雷怖儿一行的面前,他擦了擦头上的汗对雷怖儿说:“雷将军这是要去哪儿呀?” 雷大将军来北麓春篷山剿仙,这事本来就让黄有道无法理解。北麓春篷山上也许是有野仙,但从未下山滋扰过村民,而且综合目击者的证词,山上就算有,也顶多不过1、2个。这么个无关痛痒的情况,何至于让雷怖儿这个一品大将军亲自动手呢? 不过,雷怖儿似乎也没有摆出大战一场的架势,他从京城只带了十几人的精锐战士,而且也没有惊动驻守北部边境的大军。北麓州没有州防军,如果雷怖儿要进行大规模的作战,必然是要从边境驻军调用部队的。 雷将军一行到了北麓州的州府后,黄有道便按部就班的安排好他们的住处与各种生活必需。今天吃过早饭,他便拿着关于野仙的一些目击记述材料去跟雷将军汇报,没想到却扑了个空,跟门童打听了雷将军出行的方位,才急急忙忙的追了过来。 “我们准备去北麓春篷山探探地形,见黄刺史公务繁忙,就没有打扰你。”雷怖儿解释道。 “哦哦,不忙,我不忙。雷将军初来乍到,还是我来带路比较好。路上也可以给将军讲讲本地的情况。”黄有道连忙说道。黄有道已经50多岁,明年就可以告老还乡,这最后一个任期,当然不能出什么大差错。 “好,那就请黄刺史带路。”雷将军点头说道。 山冲在一旁冲着田申摆出一个“有没有搞错?!”的表情,田申也无奈的摇摇头,看来他们的千里马要跟着小毛驴磨蹭一路了。 一驴五马晃晃悠悠的向北麓春篷山进发,黄有道孜孜不倦的向雷将军讲解着北麓州的情况。 北麓州是有名的贫困州,不仅山地颇多,且土质不佳,很难耕种。气候寒冷,多风沙,四季仅有冬天和极短暂的夏天。现在这个季节,京城已经只着单衣,但在北麓,却仍要罩上件皮袍。 北麓春篷山绝没有它的名字那么动人。刀削斧劈一样的山体,覆盖着各种适应北方气候生长的针叶树和黄篱草。每棵树都像多疑而敏感的鬼怪,枝杈上伸出团团针刺一样的叶子。颜色近看是绿,但由于绿得过深,远看就是黑压压一片。再配上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