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接连下了两天, 停了之后就出大太阳,地上的积水快要被蒸干,空气中都是湿热的水汽。
郑楚回去上课时,发现顾元泽不在学校。
听说是他女儿生病了, 他走不开。
郑楚思考片刻, 没再问别的,他连她结婚的事都顾不上,一定忙得不可开交, 现在可能都不在乡里。
旁边的老师和她打了招呼后,有点忍不住八卦心,好奇问她跟陆为真怎么样了。
陆为真高壮强健, 一身都是硬邦邦的肌肉;郑楚浑身都软绵绵的, 这两人一看就不怎么配。
郑楚有点脸红,天下着雨, 又不能出去, 他们还能干什么?
只能在家里腻着。
但她不好意思说, 随便扯了两句,应付过去。
别人都是过来人, 心领神会。那老师没再问别的,只是心里觉得可惜,嫁给陆为真,郑楚亏大发了。
“陆哑巴人有点怪, 你最好注意点, 发现不对就和我们说。顾老师是个顾家的好男人, ”黄老师说,“虽然有点可惜。”
郑楚无奈极了,只好道:“现在这话不能说,说多了不好。”
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想要撮合她和顾元泽?郑楚扶额,顾元泽都已经和谢晨有孩子了。
黄老师是个老师,也知道不能拆刚结婚的小两口,看郑楚不想听的样子,闭嘴不再多说。
但觉得可惜的人不止她一个,郑楚人长得好看,还是个老师,陆哑巴虽然有片竹林,但在他们心里,充其量就是个游手好闲的,明里暗里议论的也不在少数。
郑楚几天没去李婶娘家,中午的时候去了一趟,她妈妈的遗物还放在那边,她想过去交代几句。
陆为真刚从竹林出来,一身热汗,换了衣服就去找郑楚,看见她不在家,也猜到她去了哪,拎着一袋枇杷就去找她。
乡里面什么地方都能聚一堆人,有遮阴树的地方遇见人的概率更大。陆为真要去郑楚家,必须得路过这种地方。
他听惯了别人的各种言论,早已经不放在心上。但陆为真路过一个小拐弯时,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听见有人在说郑楚。
这群人都上了年纪,五六十岁,似乎刚吃饱饭,前几天下了雨,今天好不容易放晴,出来围着个簸箕剥花生。
“真的可惜了,这姑娘水灵得很,出身还好,嫁个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太可惜了。”
有人开口:“你说她的这眼睛是被什么东西给蒙了?她看不上乡里的男人这说得过去,顾老师结过婚她不想嫁也没什么,但这陆哑巴,死人玩意,她不会是闹着玩的吧?”
“我要是她亲戚,就算挨顿骂都要把她给拉回来,让她赶紧踹了陆哑巴嫁给别人。”
陆为真皱了皱眉,觉得这帮人真是闲着没事干,他要走出去时,又有人压低声音开口。
“我听说郑老师和顾老师就要回去了,顾老师最近一直忙这事,以他们家那种派头,肯定是看不上陆哑巴的。”
陆为真拎着东西,愣在原地。
“你才知道?我早就猜到了,没说而已。你看郑老师那样子,都不怎么在意乡里的事,别人说她她也不介意,我那时就有预感。”
陆为真回过神来,心想这帮人胡说八道的本领见长。郑楚要是能回去,就不会在他面前乱逛。
他是当事人,比他们要清楚得多。
陆为真不想听她们这些没有根据的话,直接从拐角走出去。
有人眼尖看见他,拉了拉在说话那个人,她们一见陆为真,立马闭了嘴,陆为真面无表情从她们旁边路过。
“死人鬼。”有人偷偷骂了句。
这种话在陆为真这里,从来是左耳进右耳出,没有营养,伤不了他,只要不是太过分,他现在都不管。
“活该被人踹。”
他突然顿下了脚步。
陆为真转过身,眉眼间都是阴冷,他抬脚,踹翻那个簸箕,花生滚了一地。
他身材高大,光是站着就有种紧张的压迫感。
“哑巴你干什么!?”有人惊喊,“神经病!”
陆为真只是冷冷看着她们,手上拎着枇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吓得她们不敢开口。
他转身直接离开。
她们气得发抖,觉得陆为真脑子抽经了,无缘无故耍威风,还真以为自己是霸王,有病!
陆为真没听她们后面的议论,他冷着一张脸,同样认为那群人有毛病,见不得人好。
郑楚又不像她们,她没理由骗他。
陆为真心跳得十分厉害,不像和郑楚在一起的冲动欣喜,是一种奇怪的慌张。
他想郑楚怎么可能独自离开?她那么喜欢他。这种谣言两张嘴皮子一张一合就能传出好几种类型,陆为真半点都不相信。
郑楚此时还在李婶娘家里面,她的东西不多,但有些并不想拿到陆为真家里。李婶娘不会随意进她房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