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天, 沈清然汗流浃背, 衣服头发湿淋淋地贴在身上, 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他皮肤白, 咬着嘴唇装样子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怀疑, 反而觉得这样漂亮的夫人受生子之苦, 我见犹怜,恨不得过去代替年老体虚的掌事接过他的担架, 快走两步把他儿媳送到产婆那里。
沈清然有些得意, 他装女的可是连将军看不出来, 只要再走个几十米远, 把衣服里的的填充物一扔, 薛匪风就奈何不了他。
他抱着肚子,里头是一个半球形的藤编篮, 被裹上一层厚布, 看不出藤编的纹路之后,放进衣服里,成功鼓起了一个怀孕九个月的弧度。
沈清然想, 我还能抱着它健步如飞呢!
能不能飞起来不知道,当薛匪风的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时,沈清然脊背一凉, 汗毛倒竖, 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像一只被提溜住后颈的野猫, 吃了主人家两条鱼,偷溜被逮住,一瞬间怂得爪子都缩起来了!
薛匪风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媳妇,几乎要被他的样子蒙骗过去,远远地看见有三个人在小门那里堵着,其中抱着肚子呻|吟的人,哪怕只看见个后脑勺,他就知道是沈清然!
因为沈清然演得太像,将军有一瞬间有了在产房外面等媳妇生产的紧张感!
托沈清然的福,薛匪风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体验到为人父前的焦虑。
实在是……太气人了!
跑出去种田就算了,被抓了就不能老老实实地认错,保证下次不敢,薛匪风也就没什么立场地原谅了。
他还跑!
媳妇一跑,还“揣着球”,不生气还是男人吗?
薛匪风垂眸看着沈清然,目光幽深,“你想去哪儿生?”
沈清然坐在担架上,抱紧了肚子,似乎想把作案证据捂住,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薛匪风,被他铁青的脸色吓到,后领被揪着,沈清然艰难地转头,透过薛匪风胳膊肘间露出来的一点缝隙,看见他身后聚集的士兵越来越多。
这也太丢脸了吧!
沈清然感觉到不应该出现的偶像包袱,毕竟被几万士兵这么吹了好几天的神仙,沈清然被吹得有点飘。
他不想被薛匪风当着这么多人打脸,从衣服里拿出一个藤编篮,怎么看都像智障。
沈清然心底其实不怕薛匪风,在一段平等的关系里,本就不可能产生这样的情绪,顶多就是被抓包的心虚,因为他相信薛匪风不会真对他做什么。
所以他现在还有空思考怎么把掉到地上的脸皮捡一捡。
绝对不能承认他是沈清然!
他这也是为了薛匪风好,夫人的面子就是将军的面子。
沈清然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薛匪风:“大将军,有事等我生完再说好不好?”
薛匪风:“……”
他有点看不懂沈清然。
沈清然飞快地把薛匪风的手抓过来,讨好地亲了亲他的掌心:“大庭广众的,给点面子。假装不认识我行么?”
在外人看来,就是薛匪风突然拦下一个孕妇说了几句话,还真没几个人联想到沈清然。
薛匪风抽了抽嘴角,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沈清然是不是看不出来他在生气?
好不容易酝酿的怒气,被沈清然亲了一下,立刻烟消云散,快得他都抓不到。
手心能感觉到沈清然轻浅的呼吸,薛匪风愣了愣,手掌一松,眼睁睁看着沈清然打了个招呼,前后两个人抬起担架,继续前进。
“常柏,你带队巡逻一遍村庄,没什么事就带兵回去。”薛匪风吩咐了一声,跟在沈清然后面。
弟弟和掌事腿软又心虚,仿佛后面跟着一只吃人的老虎,拐个弯后,见四周没人,眼疾手快地把沈清然往地上一搁,原地消失。年迈的掌事甚至找回了年轻时的矫健。
薛匪风负手而立,咬着后槽牙:“还不赶紧拿出来!”
“哦。”沈清然解开腰带,伸手把篮子拿出来,趁薛匪风不注意,往里面灌满了绿豆。
他仰头看着薛匪风,把篮子举高。
“你要小绿豆精吗?”
薛匪风看着那一堆绿豆,太阳穴扑扑直跳,这个绿豆精绝对是故意的!
“你在邀请我?”
沈清然愣了下,装傻:“不是,我只是一颗普通绿豆精。”
薛匪风蹲下来,捏住他的脸蛋,用了点力气,指腹间滑腻的皮肤染上一层绯红,“那小绿豆精怎么来?”
“天上掉下来——唔。”
沈清然被薛匪风翻过身,按在大腿上抽了几下屁股,光天化日,小巷子随时可能有人拐进来。
说好的人后训妻呢!
沈清然羞得脸颊爆红,却也不敢太挣扎,怕一用力把薛匪风大腿上的旧伤蹭到。
“我是不是说过胖回来前不准干活?”
“说过。”沈清然蔫巴巴的。
“你要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