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从黑色隧道中很穿而过,来到飞蛾群的背面时,却看到一片荒芜废土,先前见到的那座朱楼已经不翼而飞,最奇怪的是,明明她方才是在山顶,此时分明已经到了山脚下。
背后嗡声如雷,一群飞蛾变幻了形象,重又扑下来,将明心淹没。
此时在山顶上,那座消失的朱楼当中,黑衣人凭栏远眺向山下,向身后的人道:“你猜,小公主需要多久才能爬上这座山。”
在他身后,姒柔盘坐在一张蒲团上,面如金纸,缕缕缥缈的轻烟盘绕在她的身边,穿过腰间腋下,看似一挥就会散,但却能将书院六夫子之一的姒柔困在里面不能动弹。
听到黑衣人的话,姒柔睁开眼,越过栏杆看向山下,目中闪过忧虑:“那是明心?不可能,明心不会做这种莽撞的事。”
“若是青吾乡里面的那个明心,自然不会,但是下面这一个,自你我认识她以来,哪一次的任务不是做得莽莽撞撞,才不到一百年而已,难道你都忘了?”
是她,她回来了!姒柔瞬间明白了过来,这几十年里,“明心”事事稳重,处理事务冷静决断,待人接物完美无瑕,所有事情都谋定而后动,让她几乎忘了,当年的她可是昆仑当中头号的惹事精,胆子大地让人害怕。
“不错,她回来了,而且是真正的那位小公主。”
姒柔目光一厉:“明心现在使用的道法与以往截然不同,连我都分辨不出来,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呵呵,自然是因为,我见过道感了。”
“道感?!”姒柔浑身一震,即便被他暗算,自己身陷囹圄,她也始终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这位相交多年的伙伴只是一时糊涂,还有挽回的机会,直到他亲口说出那个名字的一刻。
“为什么?”
“因为我看不到希望,小柔,你已经困在元婴后期几百年了吧?我呢,我已经在元婴后期待了整整千年,可是我仍然看不到一点希望,那一层壁障就在那里,我能感觉到它就罩在我头顶,但却永远也触碰不到它,突破不了仙阶,再长的寿命也会衰老,你完美的容颜也会老去,小柔,你甘心吗?”
姒柔平静地注视着这位老友:“我做所有的事情,从来都不是为了所谓的长生,我至今还记得你带我进入昆仑时说过的话,你说天下的妖族活的太苦,太憋屈,总有一天你要带妖族回到远古时候的巅峰,叫人类再不能随意将妖族的尸体斤称斗量,这些话我都记得,可笑你却忘了。”
“呵呵,你是儒圣的弟子,你们儒家心系天下,了不起,但我只是个妖,妖都是自私的。”
姒柔摇头道:“你难道以为,道感就能给你想要的,他们囚禁了妖皇十几万年,又怎会容忍一个新的妖仙出现?”
“他们当然不会,人类是比世间所有的物种都要虚伪,所以,我们要靠自己。”
黑衣人,也就是东皇指向山下的明心:“她,还有夷陵郡的那位,都没有跟你说吧?为什么十几万年了,亿万万妖族中都不会再出现一个妖仙?”
姒柔道:“因为妖道被束缚,所以我们才要救出妖皇,解放妖道。”
东皇沉默了一瞬,随即阴测测地笑道:“呵呵,不错,你与她不愧是同一个师门的师姐妹,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难怪她回来之后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原来你们根本就没有相信过我”
“不过这没关系。”东皇越说声音越大,:“那你可知道,妖道是谁束缚的吗?正一宗,不,是妖皇瑶光,是她将所有妖族的气运都束缚在她一人身上,以此要挟,才能保证正一宗只敢囚禁她,却永远不敢杀她,你好好想想,不只是这十几万年,在妖皇被囚之前的百万年里,妖族当中除了她,可曾有第二个妖仙出世?”
“没有,所以她才能是最强之仙,因为所有妖族的气运和信仰都只在她一人身上,其它的妖只是她的奴隶,就算她回来,我们也依旧是她的奴隶,而她对人类的怒火会为整个妖族招致毁灭,想想你这么多年在唐国建立起来的一切成果,到时候在她手中只是一颗随时可放弃的棋子,因为她就是一个暴君。”
姒柔冷冷道:“这些,都是道感对你说的。”
“他什么都没说。”东皇激动的语气低下来:“这徘徊的千年里,我一直在做两件事,追查当年的旧事,揣摩天道的变化,小柔,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杀死妖皇,终结她的bn,只有如此我们才有机会成仙,在我的力量,还有你的仁政治理下,妖族才有新的未来!”
“你疯了。”
东皇低声道:“你不相信我,我能理解,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才是正确的。”他转过身,面向山下,那里明心还在幻阵群蝶当中奋战着,剑气挥洒间却已经不如开始时那般耀眼。
“本想再慢一点,既然你追的如此之紧,那就先解决掉你吧。”东皇五指张开抬起向天,手心当中,一颗眼球似的翠绿宝珠出现,瞳孔向天空射出一道深绿的光线,云散了,变成片片白色的粉蛾,雪片般飘落,这些他精心蓄养数百年的异种噬心蛾,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