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悠眼睛眨了又眨,回头望着前台的方向。
也不知傅子衿和阿臻在聊着什么,两人都笑得很开心。
回过头来仰着小脸对林籽瑜甜甜的笑着。
“谢谢小舅妈。”
“唔,真乖。”林籽瑜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小悠很小很小的时候跟着阿臻走南闯北就知道自己的妈妈在B市,他们要赚很多很多的钱,赚到足够去B市的路费。
去B市就可以见到妈妈了,那几年阿臻经常跟他说的话便是这一句。
可等开到B市之后,他们父子才发现他们连凤凰湾小区大门的资格也没有。
阿臻也无数次拨打过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每一次都是暂时无法接通。
刚踏上寻找小悠的路程时,阿臻和傅子衿还能联系上,可某一天之后那个号码再也没拨通过。
他也曾设想过无数个理由,却又异常坚定的相信孩子一定还在世上,而她一定还在等他回来。
可他回来之后才发现一切都变样了。
她病了,病得很严重,瘦骨嶙峋奄奄一息。
他带着桔梗,带着小悠,去见她,她甚至都没认出来他。
只是抱着花一直在喃喃着“我的花,我的花”,声音沙哑枯槁,一听就能听出她一定经常哭,嗓子都快她哭毁了。
那一刻,他心里狠狠的揪着,泪水溢满了眼眶却生生的憋着,想要不管不顾的上前抱着她,却也只能轻轻的抚摸小悠的脑袋。
他不能哭。
那一天小悠看着她,哭得撕心累肺。
唐婉秋她们都以为傅子衿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吓到小悠了,可阿臻知道,小悠是第一次见到妈妈,心疼妈妈才哭的。
“爸爸,妈妈怎么了?”
阿臻抱着哭成泪人的小不点出了凤凰湾,那一刻泪水决了堤,啪嗒啪嗒落下。
带着小悠走南闯北,睡在冰冷桥洞他没有哭,父子俩一天只吃一个馒头他也没哭。
可见到傅子衿,他的心像是被利刃狠狠的剜了一大个口子,鲜血淋漓。
别过头悄悄的抹去泪水,“妈妈只是病了……”
等再大了些,小悠才知道傅子衿不止是病了那么简单。
因思念成疾,她疯了……
小悠对疯子的认识停留在了三四岁的时候,他和阿臻住的地方隔壁有个老太太疯了,一天到晚的骂人,见到人还会撵着人跑。
原来妈妈病得那么严重吗?当时他就在想,时不时的跟着阿臻去凤凰湾给傅子衿浇花、除草、剪叶子。
有一天,傅子衿突然抓住他的手,笑着问他,“小悠,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时她已经胖回来了,不像第一次他见到那会儿那么的骨瘦如柴,一笑起来眉眼温柔似水。
小悠当然知道她是谁,她是他的妈妈。
仰着脑袋定定的看着傅子衿好一会儿,才轻轻的点头,“知道。”
“那你可不可以喊我一声妈妈?”傅子衿期待的望着他,问得很小心翼翼。
小悠一怔,继而又是欣喜若狂的抱住她,一声又一声的喊着“妈妈。”。
这正是那一天,阿臻和小悠才知道她的状态正在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