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电影胶卷”中抓出田雨辰之后,公输零觉得他需要好好理一理了,在他那粗犷的神经中思考良久之后,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那时不见了的雨辰宝宝是被未来的自己给“抓”走了!
而后公输零又伸手到其他“电影胶卷”中,手能穿过,却只是穿过,什么也抓不住,那又为什么独独能碰到田雨辰并将他“抓”出来呢?
这个问题公输零打算亲自问问田雨辰本人——只是被“抓”出来后,田雨辰就陷入了昏睡,公输零掐着他的人中,又拍了好一会儿脸颊,才缓缓苏醒过来。
在看到公输零的那一刻,他先是一愣,似乎在想这个人是谁——是了,公输零想起来了,田雨辰几乎每次醒来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果然是鱼的记忆!
“班长……”缓了缓神,田雨辰还是将公输零给认出来了,眼泪花花道,“班长,呜呜呜~”
公输零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没事了,宝儿。有我在,不会让人把你欺负了去!”
田雨辰哭哭啼啼地说道:“班长,我我,我好像是那些坏人派来的喔,他们叫我混进稷下学院,说什么到时候配合,我不懂,呜呜呜……”
公输零愣了愣,将他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就想明白了。
原来长生殿早就在打稷下学院的主意了,他们派出田雨辰当卧底,来个里应外合。然而,田雨辰被自己的雷给劈傻了,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被今知拐到了英雄学院。
之后在溱洧河畔被长生殿的人认了出来,带回去之后发现他已经失(沙)忆(雕)了,怕他生事(毕竟发飙的田雨辰还是很危险的)就关在了水牢——也有可能是为了让他“清醒”,就这会儿田雨辰说的话似乎比以往在英雄学院时十天加起来都要多。
他说:“班长,我不知道我是谁,可能,可能我也是个魔种,是个怪物,我以前说不定也和那些人一样,是个坏家伙。”
他说着叫抓起了那乱草般的头发,似乎陷入了某种痛苦之中。
公输零双手捧着他的脑袋,说道:“你是不是魔种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一颗人类的心,这就够了。”
田雨辰的表情渐渐放松了一些,湿漉漉的双眼清澈无比,他说:“要是有一天我想起了自己是谁,记起来了以前做过的那些事,到时候我又该怎么办?”
好吧,虽然跟黄月英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公输零还是不适合做“人生向导”这个角色——他才十四岁,没见过多少人,没经历过多少事。
被田雨辰这么一问,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觉得不回答似乎又不太好,因为这个单纯的孩子眼里充满了巨大的悲伤,于是他道:“到时候的事情轮不到这时候来说,做好现在就够了。”
田雨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而后环顾左右,好像才发现在即身处的环境是这般地不符合常理,吓了一跳,惊慌失措道:“现现,现在是在哪儿?”
“呃……”老实说,公输零也不知道这是哪儿,只能含糊其辞道,“嘛,你就当是在梦里吧。”
“梦?”田雨辰似乎更困惑了,他问,“梦是什么?”
“你没做过梦吗?”公输零惊讶道,“就是睡着了的时候,脑子里出现的画面。”
田雨辰摇摇头,他说:“我睡着的时候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不知道怎么的,公输零突然想起了桃李节那一天,在曲阜大讲堂上黄月英起身质问庄周:“敢问庄子,无梦者该当如何?”
庄周反问:“时间当真有无梦者?”
黄月英说她就是,她用睡觉的时间整理记忆,而后陷入深睡眠中的无意识状态。现在田雨辰也说他不会做梦,也就是说——他一睡觉就直接陷入了无意识状态?
公输零也只是思维发散地想了一下,没有放在心上,毕竟现在最大的难题摆在了自己的眼前——怎样从这个黑旋涡中出去。
虽然碰其他的“电影胶卷”没有什么卵用,但是田雨辰确实是他从里面揪出来的,就说明这些画面确乎连接着现实。
而他可以肯定孙膑就里面,可是要在这成亿上兆的“电影胶卷”中去找出“对的时间对的人”的孙膑谈何容易?
不过,就算再不容易,也得去找!
待田雨辰的状态看上去好些了后,公输零牵着他——田雨辰虽然体型较大(这段时间已经瘦了一大圈了),终究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公输零带着他就像带着自己弟弟一样,并不会有两个大男人手牵手的违和感。
两人在被各种流线形的画面组成的“艺术的长廊”万花筒中间漫步,没多久,田雨辰的肚子就传来了阵阵哀嚎。
其实进了黑旋涡以来,公输零并没有感到时间的流逝,也就不会感到腹中饥饿,仿佛自己的身体被按了暂停键一样。
此时田雨辰摸着自己瘪下去的肚子,小声嘟囔道:“班长,我我好饿,再不吃东西,就要饿死了。”
公输零没有出门带零嘴的习惯,为难道:“宝儿,你再忍一忍——你知道方便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