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瑾, 枉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把你当成我最疼爱的儿子,没想到你竟然会是我的生死仇敌段敬的儿子,老子被活活带了二十年的绿帽子, 你好啊, 好得很!我要你的命!”
陆大鹰粗犷的面庞上满是震怒, 掏出抢来就抵住了他的脑袋。
陆怀瑾却嘴中发苦,什么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 尽管在他的心目中, 他的父亲一直都只有陆大鹰一人,而不是那个他连面都没见过一次的什么段敬,可他说了对方就会信吗?
偏偏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的手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了似的,竟一下也跟着掏出了自己的配枪,然后在陆大鹰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 一个血洞在他的额头正中央怒然绽放。
对方甚至都没来得及留下一个字, 就瞪圆了眼睛砰然倒地。
见状, 陆怀瑾简直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整个人立在原地如同灵魂出窍, 可随后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顾韵与段天鸿两个,外加一群白虎山的土匪们一起,一个个冲他鼓掌叫好。
“干的不错啊,我们的少帅大人, 竟然连自己的亲老子都下得了手, 哈哈哈, 陆大鹰, 你也有今天!”
“敬哥,等到今天你终于大仇得报了!”
“爹,你安息吧!青州城终于归我段天鸿了!”
……
一群人围着陆大鹰死不瞑目的尸首,笑得畅快,一如那游记中意图随时择人而噬的妖魔,面容看上去一个个扭曲而疯狂。
而周围的场景也同样扭曲的厉害,瞧着就瘆人的很。
一片光怪陆离之中,只除了一处发散着淡淡暖暖的光。
几乎无处可逃的陆怀瑾逃一般地一口气就往那跑去,等到了那里,他才发现那儿站着的不是正笑意盈盈的温暖还能是谁。
只不过对方脸上的笑却在一瞧见自己之后就立马收敛了起来,不仅如此,还露出了鄙夷与厌恶之色来。
“没想到哥哥你竟会是这般忘恩负义的一个人,我真的是看错你了,我要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说完,那散发着淡淡光晕的漂亮姑娘竟然就这样化作了光点消散在了他的面前。
“不,不要……别走……”
又给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的陆怀瑾的额头换了一块湿巾的温暖,刚刚转身便立马听见身后想起了这样一道微弱的声响来。
她忙不迭地回头,便看见此时高烧不退的陆怀瑾正满头的大汗,眉头紧皱,双手则不停地在空中划拉着,同时嘴中也在不断地说着些什么。
见状,她也顾不上手上的湿巾了,上前两步就一把握住了对方摇摆着的手,焦急道,“哥哥,哥哥,你听得见我在说话吗?哥哥……”
陆怀瑾发烧了,而且还是高烧,甚至到现在身上的温度都还没有降下来,没有办法的温暖只能不断地给他进行着物理降温,府中的大夫开的药方见效太慢,陆大帅早就派人去码头那边去请住在那儿的洋医生去了,为了以防万一。
温暖根本就不知道这蠢蛋到底在外头淋了多久的雨,才淋出了这么高的温度来,但听着对方昏昏沉沉之际,嘴里不断念叨着的什么不要逼我,我错了,我不想之类的话,再联系她所接收的那些剧情,和她打听到的今日顾韵与陆怀瑾一同外出的事情,她就几乎已经可以确定陆怀瑾从顾韵的口中得知了他的身世,说不定都与段天鸿见过面了,并且那对不要脸的母子俩还逼迫了他。
男人最大的耻辱也不过是被人带了绿帽子,并且还一如所知地帮人,还是帮仇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
尽管陆怀瑾相信陆大鹰是真心疼爱他的,但那都是基于他是他的儿子的基础上,至于其他,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他那么佩服,尊敬,爱护他的父亲,甚至在顾韵多年缺职母亲的情况下,将一腔孺慕全都献给了陆大鹰,父子两人经过二十年的相处,感情早已深入骨髓,这叫他怎么能够接受对方竟会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又怎么能对他下得了手。
他被自己逼得无路可走,最后只能用伤害自己的身体这一办法来减轻心灵的痛苦。
想到这里,温暖心疼地将陆怀瑾的手握得更紧了。
“哥哥……”
与此同时,带着手下人来到了房门口的陆大帅静静地看了房间里的一双“儿女”一会,在底下人预备上前敲门之时,抬手就给拦住了,随后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低笑了声,带着人又走了。
直到走得远了,这才又看了远处陆怀瑾的房间一眼,声音格外坚定地开了口,“查,查今天怀瑾出去之后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又见了什么人……哦,老子那位夫人也一并查查,查完了立刻派人告诉我!”
“是,大帅!”
“行了,下去吧!”
……
并不知道这一切的陆怀瑾在做了整整一个晚上痛不欲生的噩梦,发了整整一夜的汗后,终于睁开了自己粘涩的眼皮,迷迷蒙蒙地看向了自己雨青色的帐顶。
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