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好像才十二岁,还是十三岁?亲眼见到了作为儿子的丧主,一滴眼泪都没有掉,有客人便在背地里议论,说这个儿子看来是个不孝顺的,爹娘死了,连假装哭一声都不肯。
她当初很气愤,揪着大师兄的衣袖就要拖他走,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助这样的不孝子。
“悲痛到了极点,便是一滴泪都流不出来的。你看他以后会不会哭。现在是被这个悲痛的事实给击倒了,所以强忍着悲痛操办丧事,等回过神来,你再看。”
后来,她果然看见那个人,跪在父母的坟前嚎啕大哭,三十多岁的一个汉子,哭得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幼童。
现在,君临哭得就像是当初那个死了父母的汉子。
凤殊非常地不解。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梦梦到君临,也不明白,如果这个是从前的记忆在作祟,君临明明父母双全,他到底在哭什么?
哭她吗?
“我没死。”
她蓦地觉得自己有必要强调这一点,“我没死。我只是在做梦。”
他听进去了,好半晌,身体才停止了抽搐,抬眼怔怔然地看着她。
“没死?”
凤殊扯了扯嘴角,“嗯。如果你是在哭我的话,大可不必。我没死。”
“没死?没死你为什么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这里?”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听在耳中,就像是无数的砂砾在滚动。
“我说了,我在做梦。”凤殊无视了他脸上微滞的表情,认真问道,“你,认识我?”
虽然只是一个梦,但也许她能够得到某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