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哉,”风云默默听完前任保镖的叙述,又看了眼专心开车的毅星,语音平静地说,“如果,胥驰的某些做法打扰到你,我替他向你道歉。也因为他是陪我度过漫长岁月的兄弟,我自认为比大多数人更了解他。他的生命里的确有许多负向时刻,但基本上,他懂得适时清理、淡忘从前。他的洒脱,与你相似。” “也就是说,他不会翻婷婷的旧账?” “是的。我保证。” “那就好,”游哉松了口气,转而压低声音继续说,“其实当初我与婷婷分开,只因年少气盛。历经多年,再度重逢时,没有波澜,没有眷恋,彼此默默无言,错身而过。” “所以不必担心,好好过当下的生活,保重。”风云收线。 汽车里咏唱着又一首老歌,又一位男歌手深情表白着虚无的爱恋。可惜啊。风云略带伤感地想,在这虚浮的世道里,希望拥有永不凋零的纯洁爱情,只能是童话吧。 “关掉音乐。毅星。”按车程计算,抵达公司前还有十多分钟的时间,他不想再被音乐里的童话缠绕住耳朵。毅星简洁地点点头,关掉了音乐。 午后,阮秋的书房里飘荡着童话般的美妙音乐。同往常一样,明达正在睡午觉,她也可以惬意地读书。忽而,手机响起一首老歌,她看了一下号码,淡定自若地接了起来。 “实际上,利弊权衡不应该延续太久的时间,何况那两层楼不是什么可以定住乾坤的大产业。还有,你也一直没有把它托管给谁经营。”霍深川端坐在办公室的大班椅里,扬起一侧英气十足的浓眉,“我不由地想,你跟了leo那么久,他是怎么教你的?” “好吧,既然你提到了leo,我也不由地想起他曾说——面对你不想错过的商机,得拿出足够的耐心与诚意来。还有就是,精于算计必成空,得让别人有便宜可占。” “如果你真的了解我的业绩,就不会搬出这些话来给我听,而是努力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 “那么好吧,此刻,我就明确地拒绝你。我相信,拥有近11英尺的超高天花板,身处四通八达的商业街区,且被精心维护的商用公寓,不愁商机。我可以挂断电话了吗?”她的语气依然温和得体,只是言语太过犀利,让人难以招架。 “好的。再见。我不该高看你的,无论你爬得多高,也不过是个土鳖。”电话被很无礼地掐断了。 这就是霍深川。阮秋笑了笑,继续投入地读那本好书。 深川则打开办公室的大门,向外探看。助理立即放下手头的工作,立在办公桌前等候吩咐。“没什么,给我来杯提神的东西。”他朝助理眨眨眼睛,略显沮丧地说,“最好能让我的心情好起来。” “好的。”助理小心应对道,“稍后给您送杯摩卡。当然,我会将它备注在您的健康监测日志里,发送给深让博士。” “好。我没意见。”他关闭房门,打开有助于思考的音乐,双臂抱于胸前,眉头蹙成“川”字,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当然,那段思考里没有涉及他硬要掺和到房产收购中的原因或者说是目的。实际上,买家并不是他,他不过是光鲜亮丽的代理人。虽然以他的地位,实在不必亲自出马办这么个差事,但是,他还是决定亲力亲为,也并没打算向墨迹的阮秋交实底儿。 某一秒,他停下脚步。应该罢休了。毕竟跟阮秋这样狡猾的女子打交道,无能为力也是正常的。他想到此处,就走去办公桌,拿起手机致电某位大人物。谁知无人接听。过了一会儿,再打,一声声毫无回应的等待之音再次敲打着他的自尊心,仿佛在嘲笑一位自以为是的失败者。他收线,将手机滑进西裤兜里,暂时放下此事了。 “待会儿我要去父亲的公司,跟他喝个下午茶,请送我去吧。”下午,阮秋主动联系了向太平,语气如同求和般温和。一路上,如常那般,二人没有交流什么。 “你哥已经开始着手于辞职前的交接工作了。这方面,他倒是处理得有模有样的。这说明什么?”公司附近的咖啡馆里,萧爷朝女儿苦笑,“他最擅长做逃兵了。” “爹。他既然做不来,也就别勉强了。”阮秋伸出手,抚摸着父亲那逐渐苍老的大手。“未来,也许他真的无法接手您的公司,对此,您也要心中有数。除此之外,他还是有很多优点的,对吧?” “如果我将公司交给你经营……你觉得如何?”他又用双手包裹住女儿的手,低声问询。 “再说吧,您离退休还远着呢。”她莞尔一笑,透出几分明媚与温暖,“不过,真想为您引荐一位得力的助理,帮您分忧,您也可以抽出空来多陪陪娘。” 萧爷自然明白女儿的用意,遂顺势说,“可以。只是工资不要太高就好。”随即见女儿点了点头,他的心情立刻舒畅起来。之后,父女俩又聊了许多事情,从久远的年代到如今,话题源源不断,直到丘辰来电,才打断了谈话。 “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听闻这一句嗔怪,阮秋方意识到已是傍晚时分了。 “这就回去了。”她柔声作答,又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位始终保持着良好状态的向太平,继续补充道,“别担心,毕竟我身边有一位非常靠谱的保镖。” “回去吧,路上小心。”萧爷起身,送女儿出了咖啡馆。直到她上了车,甚至车子淹没于夜色之中,完全不知所踪,他方转回头,朝自己的公司走去。我的女儿啊,自结了婚,生了孩子,就不能只是我的女儿了。他有些伤感地想。这样也好,她幸福就好。他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