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已经抵达佛罗伦萨,正穿梭于文艺复兴之城吧。”风云说这话时,窗外原本有一对相依相伴的鸟儿,而此时,一只仍在枝头轻轻哀鸣,另一只却振翼高歌,冲上云霄,自由翱翔。 “新婚快。”他微笑喃喃。 忽而,几下熟悉的敲门声响起,风云回神,坐回办公室的大班椅里,心情愉悦地回应道,“请进吧,胥驰。” “怎么样?风云。你那个特别麻烦的友人终于也结婚了,是不是觉得如释重负,心情大好?”魔王坐到风云对面,笑眯眯地问。 “还好。”风云回答得不瘟不火,“要品茶吗?信步泡茶的技法已炉火纯青了。” “又扯去别处。”胥驰妩媚地白了挚友一眼,“再说,我对信步也是喜欢不起来的,所以,凭他泡什么琼浆玉液,我不稀罕。” “那么,说说你的正题。” “没正题,”胥驰一愣,“没正题不可以来找你吗?” “也可以。”风云叹了口气,“最近周董事很是勤奋出色,所以我也就清闲了许多……不然下午我们去爬爬山,看看风景,如何?” “甚好!”胥驰压抑着内心的喜悦点头道,“但事先说好,只有你和我。” “好。”风云答应得分外干脆,但他心里也很清楚,苏毅星是不可能被轻易甩掉的。 下午,如烟细雨缓缓飘洒,致使绵延不断的翠色群山如诗如梦一般。毅星远远望着两位登山仙客入了水墨画境,时隐时现,仿佛有百种滋味在胸口涌荡。他只得闭上眼睛,欲喘息平复片刻,却顿觉心里漆黑一片,只得再度睁开眼,紧盯住那烟雨中的一双仙客。 时间分明在稳步推进,然而毅星已没了时间概念。他只知隐没自我,悄无声息地跟随着风云人物,隔了好久以后,他依旧如此,只是静默跟随,并深深压抑着心灵深处的可怕骚动与绝望哀嚎…… 直到晚上七点,两位仙客才下了山,钻进胥驰的车子里,踏上归途。毅星也无法跟得太近,因为路面上几乎没什么车子来往,而对于自己驾驭的这团深蓝色火焰,那二人又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所以,这种跟踪想不被发觉简直是不可完成的。 片刻之间,胥驰座驾唱着风情万种的欢歌,华丽地转过一道弯,进而消失不见了,毅星顿觉要彻底跟丢目标了。 如何是好?!他问自己。然后,他的头脑里冒出不常动用的激进想法——拐上另一条路,抄近道抢到前面去迎候老板。 趁夜黑风高,说干就干。人车一体,开启肆意大漂移。 “毅星?”不久,魔王座驾歇了欢歌,停在路边,风云下了车,蹙眉凝望横在前方的深蓝色火焰。 “老板,别生气。因不放心您,所以特地在此迎候……望您理解。”毅星立在车旁解释着。 “那么,”风云回身朝魔王柔语,“我先回去了。” “嗯。”魔王毫不掩饰内心的不爽,“有些人,长得娘就算了,还他娘的粘人,粘人就算了,还笨得要死,总是耍弄一眼就能被识破的狡计。操!”说罢开车走人。 “对不起。让胥家少爷败兴了。”路上,毅星轻声致歉。 风云没有回应什么,只是坐在后排座椅里继续揉他的晴明穴。 这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沉默致使毅星备受打击,他觉得自己没了脸面,没了孤独的傲气,完全丧失自我地受一份极致的屈辱。他本能地握紧方向盘,稳住内心的巨浪,将车子安稳地驶入戚氏庄园的车库,然后,跟他的老板道了声晚安,便默默无声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锁闭房门,脱去鞋子和外套,随意扔在地上,上了床,安静地闭着眼睛,悄然睡去。 “邱家喜得千金,文家喜得乘龙快婿……圈子里最近可谓喜事连连啊。”晚饭时分,周爷看着登门造访的陈进,话题自然搭到女儿的终身大事上来。 “伯父,其实我们也计划过了,暂定在十月份注册,明年开春举行婚礼……当然,也要双方长辈点头应允才行。”陈进倒也答得果断干脆。 “那么周画家是什么意见?”既然已经聊开了,周爷索性要深入下去。 “从小到大,我娘都很尊重我的意见,所以我要娶的人,她也会尊重与祝福的。” “哦。”周爷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那么,既然都已考虑到这种程度了,婚后住在哪里也一定有答案了吧?” “我娘是不打算与我们同住的……她说彼此都会不自在的,所以常来往就好。但她特地嘱咐我要尊重、参考您的意见。另外,我名下也有几处房产,可供挑选。” 这是摆明不想跟我同住了!周爷虽然已明了了,且原本也没打算与女儿女婿同住,但是,他还是决定让陈进难受一下。 “我呢,毕竟不是心境洒脱的艺术家,所以还是想跟女儿女婿同住几年的,待你们往后有了孩子,我便甘心彻底回归家庭,享受含饴弄孙的惬意生活。”这番话确实挺让陈进难受的。一起住?!且不知要住多久……估计十颗脑袋也不够应对的。陈进低下头去,一口一口地吃着碗里的素馅小馄饨。 周珞看到此情此景,也免不了左右为难,但最终,心里的天平还是偏向了养父。 “我也是,像我爹这样想的。”她轻声说。 陈进吃下了最后一只小馄饨,开始一勺一勺地喝起馄饨汤来。 “看来馄饨很对胃口啊。”周爷轻轻一笑,朝在门边候命的小家佣道,“既然客人喜欢吃馄饨,再去端一碗来。” “好的。周爷。”家佣应声出了门。 “您也知道,”陈进放下汤匙,直起身子,暗想既然总要说句话,表个态,那么不如就直说,“我和父母同住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