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知道结果——我答应云音带给她这个结果,无论是好是坏,总得有个结果……对吧?!我的宝贝女婿。”上午,向薄筝风风火火地奔进戚风云的办公室,没有预约,没有敲门,直接坐到女婿对面,霸气开口命令道,“说吧。就现在。如果你希望我快点儿离开这里的话。” “可您难得来一次,且我希望您能多停留一会儿……喝喝茶,聊聊天,什么都好……今天上午,我都留给您。”他露出温和的笑容。 “你该明白,这些话并不能使气氛好起来。”她抱起双臂,还以冷笑。 “好吧,既然您如此坚持,我可以告诉您结果——清算报告会在本周内交给萧山。” “再见,绝情的女婿。”她起身离去。 “慢走,我就不送您了。”身背后传来平静如水的磁音。她继续行走,开门,趾高气昂地穿过助理办公室,停在电梯口,盯住显示屏上不断加大的楼层数字。 “叮——”门开了,她走进去,转过身,边按动数字键边向外看了一眼,果然没半条人影儿。她颓唐一笑,暗想,说不送客就真的不送,我的女婿果然也是有臭脾气的……这样也好,活着就得像个大活人。 “我想,这点儿小小的不如意,萧山定能熬过去的。”归途浸满了连绵雨滴,尤显凄凉,向薄筝坐在后排座椅里,举着手机安抚侄女,“况且在it业的研发类领域,他还是颇具天分的……” 挂断电话时,她心里又莫名地难过起来,虽然风云在商言商的做派并没什么不对,但从情理上来讲,女婿的狠心仍令她不寒而栗。总有一天,她与丈夫会离开芊芊,到那时,无人撑腰的女儿会不会也被风云无情地算计?!莫名的凄凉的调子在她心上反复回荡着。 “你怎么就能置身事外呢?!一边是你的哥嫂,你的娘家,另一边是你曾发疯般爱过的旧日恋人……抱歉,我知道作为婆婆,实在不该翻儿媳的旧账……但是,我实在只是为了强调自己对你的不理解——你怎么可以如此冷酷无情地置身事外?!”回到家中,见到儿媳正在婴儿房里专注地给明达读一本故事书,她忽然就上了脾气,连声质问。阮秋倒是没怎么意外,明达却被吓到了,又对妈妈停止讲述那本故事书感到强烈不满,便大哭起来。奶妈见势不妙,忙抱起孩子躲到别间屋子里去了。 “那么,您想让我怎么做呢?”她轻声问,“或者说,怎么做才算是比置身事外更为恰当、有人情味儿的?!” 确实是道难题啊!向薄筝无法作答。 “这世上,从来没有人可以左右戚风云的决定。”阮秋望向窗外的细雨,“同样的,每个人都无法被轻易改变,除非是他们自己下定决心改头换面。” 这番话让毒舌不再卷曲,于是,整间屋子静默了好一会儿。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我想,我爹很快会把用心经营了数十载的生意交托给我哥的。”她眼中有些泪,只是没有落下。 “爹因此而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娘。这么多年,他总是抱着他的工作,不肯放松,不肯为了他的妻做哪怕极短暂的停歇,甚至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可遗憾的。我想,他一定是笃定我娘是爱他的,愿意等他、为他守一辈子寂寞的……他也不想想,娘,捱得有多苦……还有,他值不值得娘为他付出的一切。”泪,终于落下来,成串儿的,无声无息。 原来我的儿媳也是有人情味儿的……虽然一直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虽然不过是电光一闪的刹那,却也已经足够了……向薄筝心里痛快多了。 婆婆离开以后,秋美人依旧立在窗畔,泪停了,雨却仍在下。她想回娘家去,但又觉得此时在哥嫂面前,在爹娘面前,必定是没有一点儿爱与被爱的底气的。她也明白,如果她拿出孤独客的狠毒劲儿来,定有办法迫使风云松动,退让,但她仍不能那么做,倒不是因为对风云残存着隐晦的情感,而是觉得是时候让风驰山剑客的伤痕累累的友谊之舟沉没了。所有人都应该弃舟而去,不必恐慌呼救,不必回头哭泣,仅仅是承认它曾经的存在,然后偶尔缅怀就好。 “到底还是掰了、散了……”午后,坏消息传来,萧爷自然要难过、气愤。然而,在这些情绪涌动过后,剩下的抽丝般的隐痛更为难熬,他决定朝戚爷发发火,管他后果如何! “老哥,你难道不觉得怕吗?!有这样一个儿子。” “怕?!呵呵……”戚爷对着电话冷笑,“我若什么都怕,还怎么活到今时今日?!我也劝你,压压火气,看开一点儿,再把手里的生意交给儿子,让他历练、成长,让自己适时闲下来,享享福吧。” 萧爷放下电话,心里却更堵了。然后,他又开始庆幸当年秋儿没有嫁进戚家,没有做戚风云的妻,没有做戚雄业的儿媳!最后,他又不得不想起逝去的女儿小荷……尤其想到小荷的惨死,他就笃定——戚家父子,有一个算一个,皆是冷血的混蛋!但最最混蛋的,肯定是戚风云!往昔岁月的一幕幕片段在脑中回放着,他开始跟那个曾经同情、怜惜、欣赏、甚至无比信赖的戚风云一一诀别! 两天后,萧山收到了那份针对他的清算报告,并对外宣布正式退出风驰山集团。至此,兄弟联盟的金字招牌彻底坍塌,外界一片哗然。 “这段时间,人们似乎都在议论戚风云,其中不乏言辞犀利的。我反倒觉得,他只是为了挖掘新的更具价值的联盟伙伴……在商言商,无可厚非。”五月初的一天,傍晚,一场春雨刚刚停歇,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