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仍在下…只是从嚎啕咆哮转为低沉而悲伤的哭泣… 屋子里放着louis与ella合唱的cheek/to/cheek,文郎正在小口地品着威士忌,而风云刚刚冲了个热水澡,换上了文郎的棉质衬衫与做工考究的休闲裤,缓缓坐到挚友身侧…不言不语,只是默默听着厚重的豆沙嗓与圆润甜美声线的经典绝配… “总是这样…头发湿漉漉的…”文郎喃喃,边自浴室拿来电吹风,就近插上电源,顷刻,温和的暖风吹拂着风云黑亮的短发,而文郎的圆润的手指则轻快娴熟地拨弄着发丝,像是在跳一支华美的华尔兹…“好了…”文郎将电吹风放回原处,重新落座,进而对风云嘱咐道,“记着…要改改你这习惯…洗完头,不能简单地用毛巾吸吸水,然后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去忙别的…等待自然干要很久的!当然,吹头发也不要吹得全干,要留恰好的湿润气息…一点点就好…” “好…我记下了…” “敷衍!告诉你很多遍了…你总是记不住!” “这次定会记在心里…” “原来以前都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吗?!” “以前你可从不抬杠的…话说得也温润柔软…现如今…你变了…我呢…也变了许多…只是,友谊还在…所以,我们得磨合出全新的相处之道…以期友谊…天长地久!” 文郎沉默了一小会儿,在心里反复掂量着风云这番话,然后说,“照片连同底片…我都可以交给你…然而…我可不敢保证罗家没有别的想搞砸婚礼的仇家!” “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搞砸婚礼的罪魁祸首并非我的挚友——你!平凡如我,只能为罗家做这么多了!” 眼神交汇的一刻,两个人默默拿起各自手边的威士忌,极有默契地碰了杯… “已经…十点多了…不要走了…何况你我皆喝了酒…谁也开不了车了…呃…且这附近…一过十点就很难约到出租车了…” “可你这里…只有一张床…” “我可以睡沙发!大床让给你!” “我觉得你是故意想让我留下来的…” “没别的意思…多说说话吧…难得你来…我们可以谈些平日对着电话无法深入的话题!” “好吧…”风云答应着,却又郑重其事道,“但也有可能…头一沾枕头,我就睡着了…” “好啊…只管试试看啊!若我的枕头真这么棒,那么,你便拿回罗利,日日枕着安眠吧!”说罢,亲切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温暖着彼此伤痕累累的心! “风云哥…会在哪里过夜呢?偏偏那个罗轩白嘴巴又那么紧,什么也不肯说!” “风鹤…你也没有什么头绪吗?!” “抱歉…舅舅…除了我们戚家在尔湾的那处私宅…我也实在想不出其他地方了!” “唉——风云这孩子啊…哪里都好,只是…唉——”罗夫人的声音很美,就连叹息,也动人心弦… “瑜花…别担心了…”罗爷朝身侧的夫人柔语,“也不早了…大家都歇着吧!”于是,众人惴惴不安地互道晚安,各自回房去了… “罗爷…”老管家恭恭敬敬地立在卧房门外… “瑜花…你先去歇着吧…” “好…你也不要操劳得太晚…” 两个人极默契地笑了笑,罗夫人便迈进门里,而罗爷则与老管家去书房议事… “我们的人…在文爷的公寓门口发现了大小姐的座驾…” “也就是说…风云今夜是同他的挚友呆在一起…” “是的!老爷…”老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坦诚地说下去,“也许风云少爷…是担心文爷在婚礼前闹出什么来…才冒雨去劝劝…毕竟,此时,唯有风云少爷的话,能入得文爷的耳与心!” “我们罗家…亏欠了铮文…这是不争的事实…若我那堂弟只是单纯地要钱财股份…倒还好说…”罗爷拿起写字台上的一只做工考究、年代久远的打火机,叮当一声,燃起一支烟… “您是说…文爷想要整个罗氏?!” “恐怕是这样的!” “笑话!他也配?!” “也未必是笑话的!”罗爷举着烟,在落地窗前来回踱步,“若芳菲一直不嫁,或者嫁个难承大业的窝囊废…那么,罗氏的老臣子们、尤其是对我叔叔忠心不二的那些有影响力的董事们便会想起罗铮文这个隐形继承者的!” “然而,小姐既已寻到了霍家三少这样出类拔萃的老公,文爷恐是没什么指望了!再者,说到底…您才五十多岁…此时谈继承者的问题,为时尚早吧?!何况再过十年,深让少爷早已稳固了地位,文爷呢…也就彻底没什么指望了!” “所以…这场婚礼…是至关重要、不容有失的!” “所以…您才故意让风云少爷提前赶来,以防文爷的不安定?!” “不…你错了…是风云觉得…我与铮文都是他不可失去的亲人…所以,他主动提早赶来…以安定人心,进而求一场祥和婚礼!” “您觉得…他,能做到吗?!毕竟…他才三十几岁…能压得住这么大的阵仗吗?!” “有志不在年高啊…”罗爷的声音平静而深沉,“虽然我总是不太愿意下结论,但还得说——他十有八九能做到的!” 这一夜,大家睡得都不是很好…尽管如此,次日清晨,当人们醒来,向窗外探看的时候,却得到了相同美好的答案——风雨过后,天清气朗! “早…风云哥…无论您在哪里,请允许我去接您回来…” “好…来吧…我给你发位置…” “还有…”轩白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在任何情况下都别再赶我走!毕竟我的使命…便是伴您左右,护您安稳!” “好…我记下了!”风云挂断电话,从文郎手中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