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双硕大的杏眼里燃起了火焰… “在夸我吗?!赶紧吧!拿个贺礼也慢吞吞的!” 现在,绣房里只有阮秋与胥驰…所以魔王正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细细欣赏! “给你…”一双纤手奉上一个四方形的小巧礼盒… “什么东西啊?!”胥驰接过来,拿在手里晃了晃…既没重量,又没声响…他甚至怀疑里面什么也没有! “给他就是了…”阮秋慢慢向门外行走… “哎…怀孕还节食吗?!这么自私,只顾及自己的身材而忽视腹中胎儿的营养…配做母亲吗?!”他在她身背后严厉地讥讽道! “我若自私…便不生孩子了!再说…你欠了我几辈子的还不清,哪里还有脸面与底气来讨伐我?!所以——不送了!”她径直走去厅堂,带着一种特有的锋利的冷静… 胥驰悻悻地向外行走,忽然之间,一丝夏花般的妖艳甘香钻进鼻子里… ——前妻…没想到离了婚,连香水的品味也变了啊! ——不好吗?!谁还能一成不变?! 耳畔响起最后一次见洛秋水时的那段对白! “秋儿!”他朝廊上呼唤… “又怎么了?”阮秋重新回到他面前… “香气…有别于你常用的柑橘甜香的香气…你…闻到了吗?!” “哦?!”她稍作思索,随即走到依门边墙壁而立的古意十足的衣柜前,拉开黄铜把手,一件大红底色的绣满牡丹花的中袖丝质旗袍现于眼前! “正是这味道!”胥驰惊呼! “这是…谁的旗袍?!” “我婆婆的…” “向——薄——筝?!” “是的…只因胸口处有一对囍字盘扣坏了,前日,婆婆特拿来让我帮忙修整一下…” “她平日里用这种香水吗?!”他问了一句,顷刻又反问,“好像…不是吧?!” “的确不是!” “看这颜色…这牡丹花…分明是唯有新娘子才会穿着的喜——庆——款——式!再说,这件旗袍分明比她老人家的身材略大一号…所以,这…真的是你婆婆的旗袍吗?!” “她说…是她的…” “不!不对!” “怎么了?!驰儿!缠着我儿媳做什么?!不知道她如今身子不方便,不能久站吗?!”向薄筝进了门,面露不悦,且在看到柜子里的那件喜庆旗袍之后,更加不悦! “这旗袍…是您的吗?!”胥驰直截了当地问! “不是我的…难道还是你的吗?!” “是不是秋水的?!” “秋水?!”阮秋有一丝惊讶! “对!没人比我更清楚我那仙逝前妻的穿衣尺码!” “你!想多了!”向薄筝冷笑道,“汪和婷已经到了…说是你若再拖延下去,就赶不上飞机了呢!” “我知道了!”胥驰心里明白,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便说,“告辞!”随即迅速离开! 飞机上,几乎所有人都已沉沉入睡,唯有胥驰的大脑仍在苦苦思索… 一切,皆不可思议! 他叹了口气! “怎么了?!”汪和婷睁开眼,吻了他的脸颊… “没怎么…”声音很低,像是耳语…不久,他闭上疲惫的眼,沉沉睡去… 傍晚的雨落在那片深林里…湖面上满是涟漪…霍深让立在一把蔚蓝色的大伞下,想象着雨后湿滑的土地里,会生出多少怪诞的蘑菇… “深让…你在哪里?!”电话响了,不再是十面埋伏…“秦爷来了…所以回来扛吧!” “好的…哥…”他收线,两只铮亮而时髦的皮鞋不断交替着,踩在腐烂的树叶、倔强的野草以及匍匐生长的苔藓上… 有些事,总要独自面对…如同人生在世,就是跟自己较劲、煎熬到底! “我爹膝盖总疼,雨夜尤甚!但他老人家执意要来,我与晴儿也就跟来了…实则晴儿也是想家了…”秦子冬的话力道精准,点在众人心上,惹得大家都不舒服! “妹夫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啊!倒是我这妹子变傻了!”霍深川幽幽缓缓地还以颜色! 陆深晴本想争辩,谁知晚餐桌面下的纤手却被丈夫轻柔地握了一下,顷刻,她明了了他的心意,也就继续低头吃饭了… 果然!那人已完全彻底地掌控了晴儿!一时之间,愤怒与沮丧一起涌上霍深川的心头!但他总有办法完全掩饰他的复杂心情…因为他是霍氏王国未来的主宰者——对此他深信不疑! 吃过晚饭,众人聚在大会客厅里喝茶聊天…主题自然是劝霍深让别再挑肥拣瘦了!但秦爷始终没有做声,只是耐心倾听…仿佛是猎手正在瞄准猎物,静待那个一击即中的最佳时机! “实际上,来之前…我与深让的母亲通过电话…所幸她对我这媒人予以了认可!”秦爷稳稳开腔,众人顷刻收声… “此刻,没什么好隐瞒的…芳菲对深让一见钟情,而深让仍停留在往日时光里…止步不前!所以,我今夜也要撂下狠话!深让!若此生还想有个家,就得懂得理智权衡与适时妥协…人生在世,总难事事称心的…即使优秀如你,不过有血有肉的凡人一个!要么…再相处看看…至少要给彼此深入了解的机会!否则…虽也无甚可怨,我却仍要明确地告诫霍家上下,不要再张罗什么言之凿凿的相亲了!配吗?!做的了谁的主吗?!言尽于此,告辞!” “秦爷…”深让起身,“错在我一人!” “怎么可能?!”秦爷并未回身,只是冷冷道,“若没你身背后这一大家子不可分割的支撑与包容…你…根本没有挑剔的机会与资格!” “我会…谨记您的教诲,与芳菲交往看看…即使拒绝…也要让彼此感受到一份诚意与尊重!” 秦爷并未再做回应,只是径直走出灯火通明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