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并不急着用…所以可以慢慢绣、用心绣…若付上一生的漫长,则终可至圆满的时辰!” “那么…你就好好绣吧…无论多久…娘会尽力陪着你…”陈嫣坐定,挑选、捋顺着一条条色彩斑斓的线辫子,手法轻盈而娴熟,面色慈祥而认真…阮秋亦不再说什么,只是垂首,继续投入地绣她那极不易得之圆满! “大哥…我刚刚去霍家探望过…如今…二哥虽已出了院,缓了不少…然而,这都一周了…亲闺女却仍是音讯全无地躲藏着…搁谁身上也都是刺骨扎心的!”几日之后,午后,秦宅茶室,邱爷摩挲着朴素至极的白瓷杯子,眸光细细品读着秦爷的样貌身姿…竟是一如往昔的沉稳泰然! “也就只能是熬了!”磁音缓缓,没有断肠之痛,亦并非置身事外之冷! “熬?!” “熬!” “那要熬到什么时候?!” “时候到了…自然明朗!” 切!跟没说一样!邱爷泄气! “你若真心想帮霍家…不如借自己手中一位极得力的人物暂给他们用用…既可聊表心意…又可…”秦爷润了口茶,不往下说了… “又可…什么?!” “为何不先问借谁人过去?!恐是在你心中…对于为你尽忠效命的得力人物…并没有太多的不舍!而我一说‘又可’…你便料定这一句是与你的切身利益息息相关的…在你的处世之道里,只要有够分量的利益可搏可赚…一切…皆可舍得!” “大哥总是这么咬文嚼字地奚落我…时间长了,我呢…也就灰心了,不想争辩了!” “那也好…你回吧!恰我也乏了,正好补个午觉去…” “我就不信…您能睡得着?!”邱爷嘟囔着,悻悻地往外走…几乎走到门边的一刹,他猛地回转身子,带着顿悟的颤音扬声问,“您是想让我借吴世昌给霍家当管家…既可缓解您那大侄女料理家事的无能…又可…名正言顺地去除胥江铎在我的幽兰腹地安插的核心眼线!大哥…在此等岌岌可危的形势里,您还能有这等思悟…” “去吧…守好你的家与业…只是,记着,不要再做将谁人逼至绝境的险事…” “我记下了…”邱爷走了…秦爷立于窗畔,目送了很远…很远… 子冬啊…爹是知道你此时在哪里的…天地虽大…然而能促你心安落定的地方…必定是少之又少! “秦爷…该吃药了…子冬少爷临别时特地嘱咐小的悉心照料您…” “哦…你是…前些日子自牛肉汤馆转来此处栖身的邱安吧?” “正是!” 秦爷转身落座,细细打量着虎头虎脑、乖巧伶俐的小家佣… “多大了?” “过了年就20岁了!” “20岁…”秦爷喃喃,“真是好年华啊…” “我爷爷总说…只要身子骨硬朗,脑袋不糊涂,什么年纪都一样的好!” “是吗?”秦爷开怀笑了… “是啊…虽然他老人家如今已去了另一世了…牛肉汤馆也跟着关了门…然而,我心里总装着他的话儿…想起来是暖的、甜的!” “说的真好…真好…”秦爷赞着,接过弥散着中药味道的白瓷碗,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了药汤,又紧忙漱了口… “好苦…苦得厉害…”他微喘着,看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正盯着他笑… “我这里正苦着…你却还笑?”他嗔了一句… “对身子好咧…喝过了药,再去补个觉…就这么好好养着…等少爷回来了,保准儿赞您气色好…小的也跟着沾光呢!” “还真是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儿…”秦爷起身,慢慢往卧房踱去,“好吧…爷要好好养着…等子冬领着晴儿回来…一家人其乐融融,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