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就这么一直睡了吃、吃了睡地在家里混吗?”廊上,魅声如蝶盘旋、舞蹈… 是…向薄筝! 阮秋睁开眼,望着高不可攀的天花板,暗想,她来做什么呢?看笑话?!我,不够看的!表同情?!毒舌岂会有那种多余的情感!那么,她,在我沉.迷于颓废生活已长达半月之久的此时,来到萧家——现今唯一可宽容、忍受我的肆意消沉的家…究竟意欲何为?! “姐姐您也不能只是一味地迁就、惯着她…毕竟这么大的姑娘…” “我本就怕冷风…又不能久站…就不陪你了…” “瞧您…又不搭理我了!不如去您那绣房里接着唠唠…顺便,还能见识一下您的苏绣手艺!” “并没什么能拿得出手、值得起‘见识’二字的佳作…” “那是您谦虚!刚刚我可是在我侄女房里亲见了您给未出生的宝宝绣的那件小肚兜儿…啧啧…真是巧夺天工的好手艺!” “好了…带你过去就是了…只是秋儿才刚睡下…你就别进去扰她了…” “知道了…放心吧!” 渐渐的,一前一后的柔软脚步声渐远了…阮秋便起了身,小心翼翼地开了房门,倚立于门边,望着空无一人的幽深的廊,眼中闪现些许伤感,心中惦念着养母陈嫣,怕她被那毒舌算计…却又,怎么也迈不开跟过去一探究竟的步子… “秋儿…怎么起来了?快别这么站着了…廊上有扇窗子总是关不严实,瞧这凉风漏的…得赶紧让你哥差人来修…” 她点头应着,将嫂子让进房里,两个人极亲昵地坐在床边,阮秋不由地伸出柔软好看的纤手,轻抚向云音微凸的小腹…“宝宝…我是你姑姑…”她喃喃细语… “嗯…其实…你摸到的都是我肚皮上的肥肉而已…”云音羞涩而幸福地笑着,忽而,察觉到阮秋眼中潜藏的淡淡伤感,便又紧忙收敛了甜美的笑意,低头不语了… “嫂子…我想明日便回尔湾…”窗外,摇曳着渐入佳境的醇美秋景,她想,已经歇够了,该上路了! “秋儿…嫂子不知该如何劝你…然而,无论如何,你该明白,你在家的日子,总是这个家最圆满的时光!” 多么善良温暖的话啊!阮秋抬眸,四目相对,自默默无声里,读一句珍重! “这半个月发生了很多事…你此时回去…也好…”傍晚,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一顿和睦融洽的晚餐,萧爷凝望心爱的女儿,终还是免不了心酸伤感!“只是,别太勉强自己…也别太劳累…隔三差五回来看看我们…”说着说着,他忽然哽咽了,“我吃好了!”他起身疾步走了出去! “我会的…”阮秋望着养父的背影,喃喃道… 也许,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潜藏着一头熟睡的厄运狮子…不知何时,它便会醒来,在如海的生活里兴风作浪!然而,它总会在人类永不言败的抗争里,渐渐虚弱、颓唐、安详,再陷深眠! 夜渐深,风渐弱,无月无星,满天祥云!她默默写着日记,悼念那被厄运狮子无情吞噬的珍贵爱情!至少,他走之前,曾来到我昏睡的床前,狠狠尝了我唇上的甜!虽然,当时的我正困在深眠里,无思无梦地痛苦着,然而,那一切…我都记得…我永远不忘!所以,此刻,我愿他——曾经在漫长岁月里无比珍爱我的他…也起了如我这般的顿悟,且以心之警醒,震慑那头厄运狮子,逼它怯懦,促它归享永不再醒之深眠! “听说你终于还了魂,准备于今日滚回尔湾了…故此,本王特来送你…”清晨,微雨,阮秋坐在既熟悉又陌生的车子里,去往既熟悉又陌生的机场… “车子…竟然歇菜了!”然而,车子再次停在那个宿命般的分岔路口…“所以,我们走走看…也许能遇到好心的司机捎咱们一小段儿…” “胥驰…像你这种烂演技还拿出来现什么?!” “哎呀…这样便恼了啊!”他坏笑起来… “算了…也是习惯了!”她索性拿出电话要致电谁人似的… “好了!我有事要告诉你…只几分钟,误不了飞机的…”他弓着腰,眼看着地面,双臂环抱着自己,满腹心事地在淅沥的雨中来回踱着步…“上次,你帮我摆平了苏珊大妈…作为交换条件,我…终于…不负所托,赶在我二叔、你老板这周末的生日会前搞到了他最想要的生日礼物!” “真的?!” “真的!” “哦…” “哦?!我冒着被胥子亮生吞活剥了的大风险,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了他那躲在波士顿的老婆孩子…却只换了你一声‘哦…’,这种打击绝不比罗丰赐予你的临阵脱逃的爱情小!”他忽而松开双臂,用那只完美无伤的右手抚摸着曲线极致动人的唇,好似要奖赏这张狠毒的嘴巴在阮秋那尚未愈合的爱情伤口上狠狠扎下的软刀子! 空气潮湿而凝重,四下的树枝浸润在微风细雨里瑟瑟发抖…她抬眸,执执盯住胥驰的桃花眼… “波士顿?!”她避重就轻地喃喃,“原来…他太太并未逃到天涯海角…或者说…她料定他以及他身背后的豪门不会诚心寻找…所以…” “所以…她再婚了、且又怀上了宝宝…老公是地道的美国白人男子,医学博士,我敬重的师者陆明春博士的同事…所以…” “所以…从一开始,铎爷便一清二楚!他只是…装作一知半解…以便让他的儿子自己做出抉择!” “我想…是的!我真的羡慕胥子亮…能有这样的父亲!” “这样的父亲…真的…好吗?!” “不然呢?!像你父亲…英年早逝型?!像我父亲…冷暴力型?!像萧山父亲…强势打压型?!还是…像风云父亲…厚此薄彼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