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便是难参悟了…”阮秋缓缓地抬头,迎上神采飞扬的一双眼,“许您这样的上界仙人…能帮我指点一道开悟…” 哎呀!你倒是会推脱!他想着,故意捧起个朴素至极的白瓷杯子,缓缓地喝起安神的茶汤来… 这白瓷杯子、这甘菊味道…应该皆是秦爷钟爱的吧!她想… “这是前些日子秦爷派人送来的…说是…适合夜里安神…” “哦…秦爷真是位细心又贴心的长辈…” “他…可不是随随便便对任何人都施好心的!”这…分明是一句话里有话的贬义!她想! 屋子里一下子沉默了,似乎,万籁俱寂,执执地逼阮秋亮出一句鲜明立场! “我…只是小人物…平凡到泥土里的那一层小人物…所以…无法知晓上界的是非曲直…我只是想…对我好的…皆是大善之人!” 铎爷笑了,不温不火的笑,恰到好处地和缓了空气里的紧张… “歇着吧…”他举起手中的书,任由修长的身子沉入松软的大沙发里… 阮秋起身,蹙眉颔首地往外走…从在外守候的秦子冬高大威猛的身旁走过去,无声无话,只是继续行走,行走,于幽深而曲折的廊上! 秦子冬默默尾随着她,无声无话,迈着坚定的步子… “那是胥家少爷的房间…你要进去吗?”沉声扬起,促沉思中的阮秋紧忙弹缩回绵软的欲推门而入的纤手… “怎么…竟走错了自己的去处…”她喃喃,侧过身,调整方向,继续往前走… 他没有做声,只是继续跟随着,跟随着… “阮小姐…到了!”低沉的一声促她停了步,她抬起头,门就被缓缓推开了…她定了定神,打算回头道一声谢,然而他已没了踪迹,只剩一句简短而绵长的“晚安…”,来来回回的,在幽深而曲折的廊上,飘荡,消散… 这世上,有很多谜团。总有几团到死无解的…是属于孤独的我的!夜,深不可测,她,忘了开灯,只是就着虚弱月光,静静地写着日记…我不知道了!我在做什么?!我的目标是什么?!我的这一颗孤独的心啊,请你告诉我,我这寂寥而疲惫的灵魂,该去往哪里?!归于何处?! “昨夜…睡得不好吗?”清晨,秋光妩媚,啾鸣婉转…铎爷结束了惯常的晨跑,洗漱整理成鲜活气派的大人物,与众人聚在大餐厅里品着粥菜…忽而,他猛就一问,顷刻促魂不守舍的阮秋回过神来! “啊…我…的确睡得不好!”因为问得突然,所以来不及掩饰什么… “那么今日…别去上班了…我带你去散散心…如何?!”铎爷扬起脸,宽厚而平和的笑意如秋光荡漾… “那么也带上我吧!因我昨夜也没睡好!”胥子亮用柔软的毛巾擦了擦嘴,并不去看谁人的表情,只是昂首挺胸地扬声道,“若说是体恤下属员工,那么,我也该享这福利!” “呃…那还要看子冬的意思…”铎爷顿了顿,“子冬初来铎鞘之时,秦爷曾一再叮嘱…虽子冬是孤儿,然而每年生辰之长寿面仍是不可怠慢的!今日…便是他的生辰…秦爷那里已备下长寿面…邀我们过去!” “生日快乐!子冬…”阮秋朝秦子冬投去略带伤感地笑意,“不知内情,故此也毫无准备…” “一起吃顿饭便好…”秦子冬依旧身姿挺拔地立在近门处的那面墙壁下,眼神坚毅,语音柔缓地回道,“小人物而已…难得秦爷与铎爷皆记挂着…” “哦…那么,秦爷是唯独未邀请我吗?!” 整室沉默…仿佛在说…你胥子亮啊!日日将伤人心的称谓挂在嘴巴上使唤人家…还好意思去蹭人家生日的寿面?! 所以这种沉默终是让胥子亮无法忍受地开腔争辩道,“我又没将他真的怎么样!至于吗?!你们这些…”他本想开启惯常的喋喋不休,却见无人理睬,立时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真是毫无地位气场的,便于绝望中收了声,只顾狠狠地往嘴巴里塞着各种索然无味的菜肴,再狠狠地嚼烂,咽下! “少爷若是诚心捧场,我是不会反对的…何况秦爷与铎爷向来仁厚,我自然耳濡目染,便不会揪住谁人的过往一直介怀、生恨的!” “如此甚好!一团和气,一起去吃一碗顺心的面…如此甚好…”铎爷开怀一笑,算是定了这一日的欢聚! 秋日正午,秦氏宅院葱翠而明丽… “来了…”似浸染了秋霜的磁音萦绕于造访者的耳畔心头,衍生出一种勘破自我之清寂滋味… “秦爷…您…还好吗?”秦子冬缓缓迎上去,仔仔细细看遍秦爷周身…若于秋风里,虔诚地品读一卷千古流传的经文… “很好…”秦爷简短地应着,转而拉着子冬的坚毅硬朗的手,旁若无人地往餐厅去…“子冬啊…面条儿是厨子擀的,我老了,手劲儿不够…你将就吃…不过,扁饺子是我调的馅儿,你爱吃的猪肉雪菜豆腐馅儿…” “哦…”秦子冬简短地应着,似有千言万语已卡在喉咙里了… 很快,一众围聚于并不气派的一张不大不小的木质餐桌前,自在而充满渴望地搛夹起朴素的白瓷盘碟里的一道道热腾腾的饭菜… “秋儿…吃这么少啊…”大家正吃得酣畅尽兴,却听秦爷喃喃,便都暂时歇了嘴去看美人近前的盘碟…果然…只是象征性地动了几筷子… “她啊…是为了保持如柳的腰肢…说白了…三十岁了…体态已开始走下坡路了…若不及时把控,哪里还会有男人肯要她娶她?!” “子亮…”铎爷轻唤了一声,算是极温柔的训诫了… “我也知道这样不好…然而克制惯了…便难改了…”阮秋凄凉一笑,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儿搛起一个扁饺子,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