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仍在下…吧嗒吧嗒的,敲打着玻璃窗…阮秋立在寂静而昏暗的角落里,微喘着,平复着一口气奔进罗丰房间时的凌乱心情… 他…仍虚弱地昏睡着…一条如丝般细滑的薄毯下,修长的身材和紧实的肌肉浮现出清晰而令人迷醉的轮廓… “你来了…”沙涩的磁音涌入耳里,却触得心上痒痒的…一时之间,阮秋没了应对,只得嗔一句,“病成这样也不告诉我…堂堂大男人一点儿气量也没有!” “只是觉得怪臊的…再说…也不是什么要死的大病…” “就偏要说那个不吉利的字来怄我吗?!”阮秋的心忽然很疼,暗想他若真的平白无故就死了…我会怎么样?!原来人心啊,从来不可能是毫无牵挂的冷的! “秋儿…给哥倒杯水…嗓子眼儿又痒又涩的…”罗丰缓缓抬手,指了指窗边的暖水瓶,阮秋顷刻回神会意,麻利地倒了杯温热的白水,伺候他喝下去… “秋儿…扶哥起来走一走好吗?再这么躺着…便真要报废了…”转而,绵软的磁音又起,娇滴滴的,却又容不得半分拒绝… 只是,刚一起身,他便感觉天旋地转的… “哥!”阮秋紧忙用身子去撑去扶,刹那间,却被紧紧拥入炽热的怀抱中… “秋儿…”他柔声呼唤着,浸满深藏已久却又亘古不变的深情… “哥知道…你…并非无情…只是…不甘心罢了!”他深切地喘着,并用纤长细腻的手指抚摸着她柔软的后背…“所以…哥决定不再拖累你的心了!哥…已听从了铎爷的劝…从此跟随胥爷…安心在罗利工作、安家…”阮秋没说什么…往时的很多事,在脑中串联起来,便会料定今日此时的局面的! “答应哥…你…定要幸福…唯如此…哥便别无所求了!”出了房间,下了楼梯,这句别离的话,仍涌在耳里,扎在心上…在这现实而残酷的世界里,选择放手以求成全的爱,是一卷难以磨灭的珍贵童话! “要不要放点儿音乐…” 回家的路上,雨,越下越大…霍深让读不懂阮秋脸上的绝望,只得试探着柔语… “我想听…singing/in/the/rain…” i’m/singing/in/the/rain 我正在雨中歌唱 just/singing/in/the/rain 就是在雨中欢唱 what/a/glorious/feeling 那是多么欢愉的感觉 i’m/happy/again 我又快乐了起来 i’m/laughing/at/clouds/so/dark/up/above 我嘲笑着天上的乌云 the/suns/in/my/heart/and/i’m/ready/for/love 太阳在我心中,我已准备好要恋爱了 let/the/stormy/clouds/chase/every/one/from/the/place 让下着大雨的乌云追逐这里每一个人 e/on/with/the/rain 和雨水一起来吧 i’ve/a/*ile/on/my/face 我的脸上有笑容 singing/a/happy/song/i/will/walk/in/the/alley 我会哼着愉快的歌曲走在巷子里 just/singing,singing/in/the/rain 在雨中欢唱 dancing/in/the/rain 在雨中跳舞 “谢谢你…为了这凄风苦雨里的动人离歌…然而,我累了…明日还要早起…请慢走…” 悲情的雨,总是不易停的吧…霍深让关掉引擎,下了车,举着蔚蓝色的大伞,立在萧家花园的盛满春荷鲜叶的池塘边,静望着美人那浸满伤心的虚弱背影渐入了门厅…莫名的,心上竟涌起四十年的孤独人生里从未有过的依恋与不舍…然而,对于一位拥有顽强毅力与持久耐力、游刃有余于耗时八至二十小时的显微外科手术的医博来说,此番与圈子里最著名的红颜祸水缠绕的未经理性修饰的天性情感…是极度危险的! “霍深让博士…既来了,就该上来问候下长辈们…难不成还在故意耍帅端范儿…等小弟来请吗?!”萧山幽幽下了楼,讥笑道,“那么…让哥…请吧!” 他并没有做声,只是用黑亮的眸子冷冷地注视着萧山…十几秒后,萧山败下阵来,玉面上挤出一丝讪笑,“赶紧吧…哥!都等着呢…” 他仍旧没做声,只是蹙眉冷脸地上了楼…萧山紧跟在后头,暗自啐骂,平白无故的,圈子里竟又冒出这么个狠角色!屁都没放一个便逼败了我!足见…我此生注定是与洛丘辰、戚风鹤一同垫底的不入流的货色! “贤侄…来得正是时候啊!”古意十足的大餐厅里,弥散着芹菜根的清新、巧克力的甜蜜、煎鹅肝的香腻,以及强烈到有些刺鼻的松露味儿…与萧家人相谈甚欢的铎爷敲了敲桌上的一只水晶杯,“今日,有甚为难得的产于法国佩里戈尔地区的黑松露…贤侄…你曾经吃过新鲜松露吧?!”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慢慢转向一双惊世骇俗的眼睛… 出人意料地,霍深让耸了耸甚为宽阔的直肩,芜尔一笑,“您是想劝我…不要期望从被储藏过的松露干货那里体验到新鲜松露的微妙而朴实的香味…即使加了松露油之类的东西…” “哈!”铎爷甚为扫兴地干笑了一声,暗想这真是一头令人超级不爽的雄性猛兽! 猝不及防地,这猛兽竟又变本加厉地补充道,“事实上…我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