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是说要死了吗?怎么还出门了呢!?”大槐树下有一人阴阳怪气地道。
“可不就是吗?你看她头上还缠着布呢!”
“要不都说傻子体格都好呢!夏大夫去看过了,说只有出的气,没得进的气了,肯定是活不成了。你看才过了五天都没得,就能下地了,还搬得动那么大一盆铺盖……啧啧啧……”
大槐树下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完全没有背后说人的觉悟,看丁向阳姐弟四人就像在看马戏团的猴子,似乎这四人是他们逗闷子的物件儿。
三小只很愤怒,正想回击,被自己大姐眼神杀了。
丁向阳微微侧了一下头,只是不着痕迹的睨了那些人一眼,记了个大概,唇角轻扬。之后淡然收回视线,又带着弟妹继续前进,连脚步都没有顿一下。
其实,丁向阳很清楚,这乡下村子里就是这样,物资贫乏,精神文化生活更贫乏,农忙时还好些,都累的没力气作妖了。闲着没事的时候,怎么办?他们就喜欢没事找事地捉弄人,别说吵个架,打个人了,就是谁家的鸡掉了一根毛都能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跟这些人讲理,别闹了,还不如省点力气多洗两件衣服呢!
“唉唉唉,你们看,连三个小的都不说话了唉!”
“这傻病不会过人吧?”
“不会吧!我怎么觉得刚刚她还看了我一眼呢,嘶,那眼神,凉飕飕的……你看我这鸡皮疙瘩……”
“软蛋!一个傻子都把你吓成这样……”
“……”
……
呵呵,她很记仇的,有机会再还回去就好啦!
这条小河是山上的溪水汇集而成的,就从他们家门前经过,只是自己家门前没有做洗衣服的埠头,所以要走这么远。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在自己家门口搭建一个,这样洗衣服挑水都方便,还不用听这些村妇嚼舌根。
眼下正是出冬时节,但是在这西北方已经很冷了,丁向阳的手浸在河水里,手指很快就冻得又红又肿,像一根根腊肠。丁向阳却浑不在意,她蹲在小河边的大石头上,接过月月递上来的棒槌,重重地敲打着衣服。
随着棒槌敲打衣服响起沉闷的声响,衣服里挤出来的污水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流入小河……这衣服果然和她想的一样脏!
寒星本来是要帮她一起洗的,但丁向阳担心辰辰和月月掉下水,所以让他看着两个小的。河水不深,但要是真掉下水了,这个气温也不是开玩笑的。这个年月,一场风寒都有可能要了人的命。没有根基,小心一点总不会错的。
丁向阳闷头苦敲,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总算是敲完今天装来的这些铺盖衣服,这才放下棒槌,甩了甩自己的胳膊。
真酸!
稍稍休息了一下,又把刚刚捶好的衣服放在小河里摆了摆,再提上来揉捏几下,如此这般,三番四次,总算是干净了。丁向阳深深呼出一口气,把洗干净的衣物都放进了大盆里,用力搬……
呵呵,没!搬!动!
“阳阳,放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