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储藏室里放置着大小不一的铁笼, 特殊的材质能保证被关在里面的生物没有办法逃脱, 恶心的气味将空气凝结成块, 粘稠到令人窒息, 时不时穿插着诡异到不属于人类的低吼嘶鸣。
在习惯恶臭味后,芦户三奈已经麻木了, 她和蛙吹梅雨依偎着缩在角落里, 身边还有个看不见的存在紧紧靠着自己的胳膊。
尾白猿夫觉得自己的嗅觉已经被破坏地彻底,苦中作乐地摸摸自己的尾巴,“那些人把我们当做奇珍异兽和这些生物归类起来……也算是蛮有趣的体验。”
芦户三奈知道他想调节一下气氛, 附和着笑了笑, 身体却僵硬地不像话,“往好处想……至少这个笼子只有我们四个,没有和别的危险生物关在一起。”
像是听懂了她的话, 另一个笼子里一头身形与狼相似, 却满身漆黑鳞片的魔兽朝他们低吼了一声,那血盆大口一看就知道是肉食性生物。
叶隐透身体打了个颤,害怕地连忙挽住芦户三奈的胳膊,恨不得贴到她的身上去,“我们……我们会被吃掉吗?”
话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这个时候不应该再向身边的同伴传递恐惧了。
果然,芦户三奈的身体更加僵硬了。
“不会的。”蛙吹梅雨握住她的手, “我们现在是在船上, 应该是要把我们运往哪里卖掉。”
“如果真是这样……到时候肯定能找到机会逃走。”尾白猿夫显得底气不足。
只是这个怎么也无法破坏的铁笼就封住了所有可能——它甚至是被直接焊死, 连个锁都没有。
直到现在, 他们都觉得所经历的一切都莫名其妙。
先是出现在怪物丛生的树林被一只恐怖的蜘蛛追得到处逃窜, 又从天而降的长发男人救下了——他挥舞着巨大的镰刀将让他们无比狼狈的生物斩成两半,犹如天神降临般无比耀眼。
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们冷汗涔涔,四肢脱力——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他身上某种可怖的气息。
他一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们,一边叽里呱啦地说了堆他们听不懂的话,然后在蛙吹梅雨开口道谢后愣住了,好一会才说,【这个语言,我,不熟悉。】
管他熟不熟悉只要能带他们逃出生天就是神明啊!
然而事与愿违,他似乎有什么急事,从身上掏出一包粉末撒在他们周围,【防,魔兽,别动,在这,等我。】
说完就消失了,留下他们几个在一望无际的树林里面面相觑,几番商议之后,他们还是决定在原处等他。
果然,味道呛人的粉末将他们保护地很好,之后的几个小时即使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奇怪声音,也再不敢靠近他们。
可是这东西防得住魔兽防不住人啊!
就在大家战战兢兢地等待天神再次出现的时候,几个身上散发出恐怖气息的人出现了,他们在某种力量的压制下根本没有办法多走几步,更不要说反抗。
再醒来就是在这里了。
蛙吹梅雨闻到了海水的咸湿味,再加上起伏摇晃的感觉,他们这才判定是在船上。
这个类似储藏室的房间连个窗户都没有,他们没有办法知道时间,只能根据食物送来的次数来判断大概过了多久。
芦户三奈盯着面前的剩菜剩饭,它们被搅拌在一起放在碗中——这几天大家吃的都是这个。
所谓大家还包括其他笼子里的魔兽。
“你说那个人发现我们不见了……会来找我们吗?”即使知道这个问题再愚蠢,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明明连一面之缘都算不上……
可人在绝境的时候总会想办法抓住些虚无缥缈的希望,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希望会渐渐泯灭,然后陷入更深的绝望。
握住她的手紧了紧,蛙吹梅雨说,“冷静下来,我们需要随机应变,必须要保持理智。”
“是、是啊!”叶隐透为自己之前的贸然开口感到自责,连忙附和。
话虽这么说,但是他们心里都没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