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在霍廷手上……”赵乐君喃喃地重复了一句。
一股不好的预感就向她席卷而来, 下刻竟是双脚一软,趔趄地要倒下。
楚弈大惊,快速去拦了她腰,才没让她跌落在地上。
“君君!”
赵乐君倚在他身上, 闭紧了眼, 睫毛不断颤动着, 近日来的很多事情都在她脑海里一一闪过。
太子说恒王被他所劫, 她信了。
楚弈说他离开去找母亲, 她也信了。
他们说霍廷一应暂时不会有异动, 她也信了!
可这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太子苦心做下的谋划。
如今皇城失火, 肯定是太子所为, 霍廷一应就在宫中,太子是在给霍廷他们创造逼宫的机会啊!
那失火处必然是……帝王所在处。
赵乐君思绪百转千回, 可也不过一瞬间。
她梳理清楚太子的计划, 整个人都剧烈颤抖着。
明明那么简单的计划, 明明是再仔细思索一翻就能发现的异样,她却因为一时疏忽……
她猛然睁开眼, 奋力从楚弈怀里挣脱出来,跌跌撞撞就要往外走。
或者还来得, 应该还来得及!
她咬着唇,眼眶酸涩难忍, 只能死死大睁着, 找着前路, 要去寻弟弟。
“嘉宁!”
楚弈发现她的心思,忙又搂又抱的将人给拖回来。赵乐君一言不发,在他手中挣扎,让他几乎抱不住。
“——嘉宁!你现在哪里都不能够去!你怀着身孕,你还想要上哪里去?!”
动作激烈的赵乐君霎时间就静止在那里,良久才僵硬地抬起头,望着双眼赤红的楚弈。
“你知道了……所以太子才能有借口支开你!楚弈!他在自断后路,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方才沉默的女子情绪终于爆发,巨大的痛苦从心底涌起,让她喘不过气,让她失控嚎啕大哭。
楚弈抱着伤心的她,鼻头也在发酸。
他不知道,他要是早知道,怎么会让太子一人在宫里!
那个混蛋连他都算计在里面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他为你和王司寝的苦心。”楚弈把她抱起来,慢慢走到床榻边,把她放在上面,一字一字地说,“既然这是他的苦心,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允许你此时离开!”
他松开她的手在轻抖着,神色却死寂一般,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她一定会怨自己。
但他没有让那个声音左右自己太多的情绪,利落转身,吩咐守在边上的士兵:“去把银锦带来,让她一定要照顾好公主,没有我的准许,公主不许离开此地半步!”
话落,他已经快步出了屋。
廊下放着他的铠甲,他面无表情,一件一件快速套在身上。覆盖的银鳞在阳光下闪耀着寒光,长剑被他拔出,又快速入鞘,大步迈了出去。
身后还有她的哀哭,他肩上是山一般的重量,是太子最后委负他的重任。
洛宫之中已经是厮杀声一片。
太尉和大将军反应迅速,一人去往帝王寝宫,一人组织着所有禁卫军阻挡冲入皇城的反贼。
然而禁军无法阻止有虎狼之势的霍廷等人的一应精兵,那些都是他们精挑细选,在战场上历经千锤百炼的士兵,如何是守在这片安宁之地的花架子可比。
霍廷挥剑冲在最前头,刘秉与几位结盟的武将一路汇集过来,在惨叫和鲜血中势如破竹踏入象征皇权的要地。
被困在请宴大殿内的藩王大臣都惶惶,胡人使团也因突变被人看守在一边,在厮杀声中茫然。
禁卫军被逼得步步后退,退至还在熊熊燃烧的帝王寝宫前。
太尉在抓着守在外边的侍卫问帝王何在,太子何在。侍卫如同锯嘴葫芦,只是眼神怔怔看向扑不灭的大火。
太尉眼前发黑,看到大将军也退至此地,有种大势已去的悲凉。
他们没有少帮帝王打压霍廷一众武将,如今帝王太子都不知踪影,焉能有他们的好下场!
大将军亦是知道下场,但他是领兵打仗从刀尖闯出来的人,再如何也不会如同一个文臣一般,当即就觉得是绝境了!
他握着还滴血的长剑,扬声道:“尔等逆贼,即便逼宫成功,他日也是被人笔墨讨伐的不忠不义之人!洛城外驻军三万,如何又能叫你们得逞!”
霍廷等人看了看那燃烧的宫殿,一颗心也沉了沉。
原本他们是拿出恒王来清君侧,如今反倒被实实在在冠上逆臣二字,成事后会有更多麻烦等着他们。
他们也不清楚那里出了问题,为何帝王寝宫着火,太子也不见踪影。
但这个时候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几人对视一眼,都做了决定,当即也扬声喊话回去。
“大将军所言非也!我们是替恒王来让陛下给一个说法,恒王去河西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