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习习,为初夏的闷热添了丝凉爽。
纱帐之中, 赵乐君却仍感憋闷, 在睡梦中不安稳,就好像是被大石块压着。她难过的翻身, 那种感觉越发逼真,竟是让她动弹不得。
……梦魇了吗?
她努力睁开沉重的双眼,下刻是被耳边的呼吸声闹得毛骨悚然, 全身血液霎时都凉了下去。
很快, 她又恍惚地反应过来, 惊疑不定侧头。
昏暗中依稀能辨在她身侧熟睡的面容, 青年浓眉似墨,鼻梁挺翘, 即便闭着眼也能从那坚毅面容中读出属于他的凌厉。
他怎么跑来了。
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赵乐君浑身僵硬, 转动着眼珠子往自己身上又瞥了眼。
发现他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腰间, 一条腿压着自己双腿, 半抱着她,难怪她觉得沉。
她试着伸手去把他搭在腰间的手挪开,哪知才碰到他,就反手被他握住, 搭在她腰间的胳膊直接把她紧紧揽到怀里。
“……睡吧。”
他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是倦极了。
赵乐君被他熊抱得动都动不了,伸手推他也推不动。
他的唇就落在她眉心, 让她当即止住动作, 他缠缠绵绵地吻过她眼角, 又去含住她耳垂:“你再不睡,就不能睡了。”
他搭着的腿就挤到她腿间,让她感受到他的嚣张跋扈。
赵乐君脸颊涌起阵阵热浪,到底是没敢再动了。楚弈见她安静下来,有些可惜地松开她耳垂,在她嘴角落下一吻,紧紧手臂将她嵌在怀抱中。
赵乐君是怎么睡着的,自己也不清楚了,梦到火炉在自己身后追了自己一晚。
她再睁眼的时候,汗水已经湿透鬓角,冷不丁就对上睁盯着自己看的楚弈。
那样地眼神,像久饿的凶兽,让她感觉到危险。
下刻就被他翻身一压,滚烫的吻落了下来,他喘息着细细吻她的唇,问:“梦到什么了……”
她张了张嘴,他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趁机去纠缠她的舌。
赵乐君闷哼了一声,连连推他:“不、许!”现在天亮不说,她身上也还不舒服,更没有做好在清醒中再跟他有点什么。
声音在他亲吻中断断续续,无疑更能激发男人的征服欲。
楚弈真恨不得把她给生吞活剥了,可她的拒绝让他拉回了些许理智,只越发凶狠的吻她,在她轻颤中恶狠狠地说:“那你还让人送肉来!”
送肉?
赵乐君茫然睁着眼,双眸似含了一汪春水,在迷离中好不容易想起来昨日她是让银锦给他送吃食了。
可跟他现在的要索求有什么关系。
楚弈在恨得牙痒痒中,用另外一个方式告诉她,他究竟要不要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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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锦有些奇怪的看着一遍又一遍净手的主子。
这都打了三盆的水了,但是公主好像还觉得双手有污秽物似的,一边洗还一边抖着手。
银锦莫名,楚弈却坐在一边,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要不是见过她那晚的缠人,他都得真以为她很嫌弃自己。
用早饭的时候,赵乐君觉得自己连筷子都不会握了,终于忍不住把筷子砸他身上,娇俏的面容因为气恼更添艳色。
楚弈被砸还能厚着脸皮低笑,从她对面坐到她身边,好心情地夹了她爱吃的投喂。
赵乐君在他嬉皮笑脸中败下阵来,被他胡闹半早上,饿得更是难受。
她一饿就头晕目眩,此时也顾不上生气,总要吃饱了才能有力气生气。
银锦瞪大了眼看一口一口被喂着吃饭的主子,还回头去看看天色,外边阳光明媚,也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可眼前的一幕幕是在太诡异了。
填饱了肚子,赵乐君就谅着楚弈,对他这样不要脸的,不予理会就是最好的办法。
她让人把桌案搬到廊下,开始慢慢地绘图,等着陈家最新的消息。
陈国丈哑了,她让人把收集的一些账本转交帝王,太子和她不谋而合,把一些罪证给到了审理的官员。姐弟这样一推动,就加快了陈家的衰败。
帝王盯着案上的账目,再对比昨日清点出来的仓内余粮,气得把桌案都给掀翻了。
陈家居然敢把国库一半的粮食都给吞了,这么多的粮食,能用来做什么?!
也只有养着兵,才能吞掉这些!
陈家是没有兵权的世家,先前就卖好给武将,如今还贪了国库里的粮食,再之前是推脱粮食告急。
一样一样下来,野心昭昭。
“给朕查!陈家的兵都养在什么地方,还是给了哪些人送去!跟陈家有来往的武将郡王都要查!”
太尉和大将军都脸色铁青站在帝王面前。
谁也没有想到粮食上会出了那么大的窟窿,如今仓里的都是以次充好的陈粮,有一些根本不能够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