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弈援军到来,局势峰回路转,南胡人因为单于被擒率先退了兵,北胡只能跟着不忿地撤退。
看着远去的大军,楚弈把奄奄一息的南单于丢给心腹,自己策马心惊胆战的在战场上寻找谢星。
还好从左翼突袭的副将及时救下了人,但英勇的少年郎重伤昏迷,身前身后都是刀伤。
楚弈望着闭紧眼的少年,一腔愤恨烧得他双眼通红,小心翼翼将他背起,带着他回到上郡城内。
刘副将惭愧地跟楚弈请罪,被沉默的楚弈拍了拍肩头,吩咐去清点俘虏和我军人数。
半个时辰后,一个数字报到楚弈跟前。
上郡苦守三日,折兵七千余,被俘虏四千数,其余士兵伤重不等。而我方俘虏士兵亦有快三千数。
听过汇报后,楚弈来到外头空旷的山坡前,士兵在忙碌把战友的尸首安置,这一片山坡葬了许多英魂。
他看着深深的土坑,闭了闭眼。
脑海里是他们孤军奋战的样子,双膝缓缓弯曲,跪倒在土坑边缘。
青年将军银甲血迹斑斑,褪去了战场上的威风凛凛,周身都被悲愤所笼罩着。
楚弈自责。
想着他如若没有回洛城,又何来这一场仗!
他究竟怎么暴露了行踪,累得那么多的士兵白骨埋他乡,他又该如何才能告慰英灵!
楚弈想到痛悔难忍之处,狠狠一拳砸在地上。
刘副将寻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正自责难过的样子,安慰的话语也说不出口,向他请示:“将军,南单于要怎么处置,还有那些俘虏。”
楚弈听到背后的声音,慢慢站起身,回了营帐,让人给胡军送了一封信。
南北两部胡军此时正相互怪责。
谁人也没有想到楚弈居然敢直接带着精兵突袭后边,把他们南胡人的王给劫走了。
南胡人就把失去单于的事故怪责到北胡人身上,北胡人也没有想到楚弈会来得那么快,被骂得憋屈,怪他们南单于自大,非要押军。
两边吵得不可开交,楚弈的信此时送到。
让胡人看得脸色铁青。
南胡的将领把信一拍在桌案说:“楚弈要一百匹种马,六百匹马驹。如果你们北部把报信人交出来,就免那六百匹马驹,换回我们单于,再双方互换战俘!一百匹种马,也得那你们北部出!”
北胡将领听着这些要求,脸都绿了,吹胡子瞪眼地说:“凭什么都要我们交!”
南胡将领也是狠的,冷笑一声道:“是你们的人说能拿下上郡,我们才跟着出兵。你们若是不交也可以,那我们南部自去跟楚弈还有赵国协商,用别的条件换回我们单于!”
意思就是你们不给,那他们也就不要脸,再度去寻赵国的庇佑,返回来再跟他们北部的人拼个你死我活。
此言一出,北胡将领半天都没能作声。
在胡人和楚弈谈判之时,洛宫大殿内亦鸦雀无声,一众大臣被赵乐君骂陈后她老爹那句老匹夫给震住了。
陈志尚气得脸红脖子粗,好半天才抖着手指向赵乐君驳道:“区区一个妇人,敢登庙堂,敢辱骂朝堂命官,即便你身为长公主也没有这样的资格,站在这里大放厥词!”
赵乐君闻言先看了眼高坐的父皇,才缓缓转身,嘴角啜了个冷笑回道:“我区区一个妇人?当年我十五岁,战胡人蛮邦、守住国土边疆,而那时你个老匹夫就正在这庙堂之上大放厥词,险些让我军粮草不济!你都有脸站在这里,我赵乐君守家卫国,忠心日月可昭,如何不能站在这里!”
陈志尚任着仓曹掾,主管粮食,当年险些让抵御外敌的姬家军断粮。此事满朝皆知,赵乐君翻了旧账,让他再度哑口无言。
太子望着站在大殿中央盛装的长姐,皎皎明眸内是任何人不可侵的威仪,他默默地弯了唇浅笑。
连云却是担忧偷偷窥向帝王,怕武帝这个时候要对着赵乐君发难。
此时,赵乐君又是冷笑一声,厉色再道:“我骂你老匹夫,骂错了么?!”
陈志尚被接连辱骂,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他……他快被赵乐君那张利嘴给活活气吐血。
赵乐君见他不过三两句就窝囊不能再战,嗤笑一声,转回身朝帝王跪下,朗声说:“我今代姬家军向陛下请战,出兵南阳,镇压反贼。然,陈志尚身为仓曹掾,丰年不屯粮,荒年不善分配,储粮告急不报,导致朝廷拖欠各军军饷,又进言以铁抵军饷,遮掩罪责,动我赵氏根基,践踏皇权。姬家军愿为陛下振威,却不愿为此等包藏祸心之辈闯出的祸乱平白牺牲!不严惩陈志尚,万千将士寒心,他日英魂归九泉亦怨忿不安!”
“恳请陛下严惩奸恶,肃朝纲,震天威!”
她的声音在大殿内铿锵回响,字字让人心中肃然。
今日局面,帝王要战,她便战!
背水一战又如何,可谁也别想在这里讨了好处!
“你、你胡言乱语!”陈志尚被她一番话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