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苦笑起来。
“您应当知晓我司马家如今的境地,我兄长已经在丞相府上为官,如今丞相的公子已经长大,而相对丞相本人的年岁却是日益增长,若我入朝为官,势必有一天会成为他曹家测试公子们资质的靶子和挡箭牌;诚然谋士为主公出谋划策理所当然,可手足相残毕竟是人间悲剧,曹氏不可能自相残杀,那么要替他们去死的,很大可能便是我们司马家。”
“听上去蛮有道理,可这和我要救你又有什么关系?”
“——很简单的,大人。”
司马懿抬起头,目光灼灼如火。
“比起天下诸多英豪,您是唯一的‘孤家寡人’。”
也就是说,不需要考虑背后牵扯的利益,不需要考虑自己将来可能扩张的妻室旁族,更没有子嗣亲眷的影响。
寻常人会有的最大的后顾之忧,秋胧没有。
曹孟德需要顾及自己的孩子,他的谋士们也会因为子嗣夺位的问题而要考虑好久站位的问题;哪怕是正当英年的孙策,也会因为孙权还在秋胧手中而顾忌三分。
秋胧不需要。
她只需要考虑他自己,而她的追随者,也只需要考虑他们唯一的主公。
司马懿赌的是秋胧自己的野心,赌的是她是不是真的会和曹操联手——只要她点了这个头认同了自己,那么司马家就还有一线生机。
若是让她走上比曹操更加高一些的位置……说不定他甚至可以顺势护住整个司马家。
司马懿看着秋胧的眼睛,心跳如雷。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炷香,也许是一个时辰,僵冷的血液和躯体模糊了司马懿对时间的认知,他只知道自己在等,等到秋胧的嘴角终于付出一丝浅笑,然后向着自己走了一步。
“你很有意思。”
她笑着说道。
掌心一翻,一片玉白龙鳞递到了司马懿的面前。
“你的这条命,我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