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悦知道这里是宫城,若是闹大了,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她缓缓转过身冲秦雅舒微微福了福,毕竟这个家伙是个郡主,她一个相府的庶女不行礼不行。 “见过秦小姐,秦小姐福安!”楚悦的礼数很周到,倒是让秦雅舒微微一愣。 她从小和楚钰是好朋友,加上自家爹爹没有纳妾,自然是同情自己的朋友被家里的一个姨娘压制了那么久。 如今好端端的宫宴,居然相府这个不要脸的庶女也敢来参加,之前楚悦这个女人素来是个高傲的,处处拿捏得那个派头都比相府嫡长女还有十足十的大。 如今她想的楚悦这个贱人参加了宫宴定然是高兴坏了,自然更是自鸣得意,她正好儿乘着她得意劲儿,狠狠羞辱她一番替自己的朋友出一口恶气! 什么玩意儿啊?一个庶女也敢和嫡女抢风头,只是不想这个贱人学精明了,居然礼数上丝毫不错。 秦雅舒的一记拳头像是砸在了棉花上,她倒是有几分无措。 楚悦的态度谦卑,礼数周到,可是偏偏在她身上却是有股子傲然之气,她又挑不出错儿来,几天没见这个贱人的道行更是高深了几分。 秦雅舒抿了抿唇冷冷笑道:“呵!你嚣张什么啊?眼里可曾有尊卑之念?你家长姐在此,你却也不跟在她身后,是个什么意思?宫廷重地岂能由着你随便撒野?” 秦雅舒的声音很高,瞬间吸引了四周的那些贵族子弟,那些人都是嫡出自然瞧着楚悦这个庶出的异类不顺眼的很,此番看着秦雅舒教训这个小妾生的,都捂着唇笑了出来。 “瞧瞧那个狐媚的样子,还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如今小妾生的也是这般的跋扈了?” “没得丢了相府的脸面!” “听说之前还疯了许久?” “丢人败兴的东西!” 四周的议论声像是刀子一样刺了过来,楚悦的眉头狠狠蹙了起来,心头却是沉了下去。 她娘是小妾,她感觉自己像是犯了重罪一样。她娘做小妾怎么不问问她爹去?跟着她有什么事儿? 这帮八婆! 楚悦藏在袖间的手微微攥成了拳头,身边进宫之前口口声声要罩着她的长姐楚钰此番却是微微垂首,唇角挂着淡淡的笑,由着那些人嘲讽她,羞辱她。 她缓缓走到了楚钰的面前却是恭恭敬敬冲楚钰福了福,楚钰没想到楚悦居然直奔她而来,可是这么多人羞辱她,也不是她撺掇的啊? 楚悦行礼后却是抬高了声调道:“长姐,咱们之间再怎么有矛盾那也是家族内部的矛盾,是人民群众的内部矛盾不是敌我矛盾。如今长姐的好友说我不跟着长姐,这话儿就挑刺儿了!” “大胆!”秦雅舒猛地一愣,随后呵斥了出来。 “秦小姐,打住!该你表演的时候我会让你好好表演,我先和我长姐说几句话儿!”楚悦冲秦雅舒摆了摆手,秦雅舒的话倒是被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楚悦定定看着楚钰,楚钰现在倒是有些惧怕这个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庶妹,一时间在外人看来楚钰这个嫡女的气势倒是被楚悦狠狠压了一头。 楚悦看着自己的长姐道:“姐,你也清楚我莫名其妙被弄到了宫宴中到底是谁在其中推波助澜?刚刚长姐同秦小姐说话儿我该是跟着还是不跟着?” 她吸了口气道:“若是跟着了,你们便说是我偷听了你们说体己话儿,给我按个心术不正的名头出来。如今我不跟着了,这位秦小姐又说我不尊敬长姐?这事儿我倒是想请教长姐怎么才能两全?还有,这么多人羞辱我,责难我,长姐不替我出头也就罢了,可是长姐可知如今羞辱的是我,丢的却是相府的脸面,长姐的脸面,以后长姐让别的人怎么看待我们相府?又怎么看待长姐你?” 楚悦的这一番话,不亢不卑,一句句倒也是肺腑之言却又让四周的那些人顿时闭了嘴。 楚钰的脸色刷的一下子白了,她身边的秦雅舒也是慌了几分,原本就是仗着她们这些嫡女的身份给楚悦一个教训,却不想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秦雅舒整个人都懵了的,饶是她一贯的伶牙俐齿此番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没曾想楚二小姐的口才这般好,之前便听闻楚二小姐在家宴里做出了一首别致的小诗,在下还说找个机会和楚二小姐切磋一二,不想今日能在宫中偶遇楚二小姐,实在是在下的福分!”一道清冽却又满是善意的声音穿过四周围着的闲散人等袭向了楚悦的耳膜。 随后却是看到一个穿着靛青色绣云纹锦袍,身材颀长的男子朝着楚悦这边走了过来,那人长相俊朗,剑眉星目,未曾见面却已经是人未至声先到,一看就是个八面玲珑的政客。 那人唇角微翘端得是风雅至极,只是眸色里的笑意根本到不了底,正是安国公府的世子爷秦离轩,京城世家子弟里读书最好的一位爷,不过现在因为永宁候世子爷突然转了性子,这读书第一好的人怕不是这位秦世子了。 楚悦抬眸看向了缓缓走过来的秦离轩刚要说话却不想视线一下子落在了跟在秦离轩身后的那些人身上,尤其是为首的那个家伙! 没想到陈墨川穿了古代男子的锦袍,墨色的长发用玉冠束着,眉目间居然尽数风流之色,怎么看怎么养眼。 楚悦的眼眸缓缓眯了起来,看到陈墨川她的手就痒痒的厉害,刚才自己被围攻的事情既然那个秦离轩就看到了,陈墨川也应该看到了。 想到这里,楚悦心头微微掠过一抹苦涩,十几年的友谊变成了炙热的爱情,结果分手后居然连一个普通朋友都没得做,她居然在心头还幻想着陈墨川会出面仗义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