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东方风细细。
薄雾淡淡,似卷帘消散。
这晨时,早起的人已忙活了好一会,特别是那些经营吃食店的,贩夫走卒无甚时间做早饭,便在这些便宜的摊位店铺买上一二文钱的吃食果腹,于他们来说,早起、忙碌一天,非但成了家常便饭,更与往常无异。
期间自然不可能什么也不说的,相熟的人便凑在一起说些时兴的话题,但其实亦寡而无味,无非窑子赌钱偷人啦什么的,千篇一律,没甚新意。数十步外便是名满化州的怨春阁,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斜了帽子、边走边系衣衫的公子哥,面上表情非是往常般的心满意足,而是略带憔悴,双目中有血丝,边走还边嘟囔着什么。
一群围坐在桌边的苦哈哈见了便窃窃私语,其中一个信誓旦旦地道:“这人绝对初入此道,否则哪会这般双目发红,定是连夜大战的缘故。”
旁边数人便附合。
然一人却道:“不可能,两年前,老汉就曾见此人多次出入怨春阁了。”
那公子哥恰好走到旁边,闻言笑嘻嘻道:“想破你们脑壳来,也猜不出缘故。”在一众人诧然的目光中,神秘兮兮的道:“昨夜怨春阁发生了件大事,一件足以让化州放炮庆祝的大事!”
“这位公子,可否详细说说是甚大事?”
“是甚大事?哼!”那公子道,“有人死了!”
“谁?”一群人觑了眼。
“海轻侯的三公子——东门齐!”公子哥道出谜底。
“那个祸害?”
“不可能吧?”
“嘿,你们这些苦哈哈知道些什么!”公子哥有些不满地道,“那家伙昨夜吃了烈性药,在怨春阁里与人行那等‘菊花残’之事,结果药吃多了,双双殒命,共赴黄泉了。捕快们当场就来了人,许多人都看见了,怕不消半日,此事就要传得尽人皆知了吧!”
“若此事确实是真的,那当真是天大的好事哩!”
“老汉要去买卦炮放……”话还未完,便抬头望向北方,却是有人在街道上燃了鞭炮,噼里啪啦的,青烟缭绕,好不热闹。他愣了愣,张了张嘴,“还……还是买两卦吧……”
那公子哥神情颇有些感慨,“一代淫才就此陨落,可惜可叹啊!然有人结伴,黄泉路上也不孤单了。”转身继续走了。
在此两丈高的地方,一个书生站在一幢高楼上,透过窗口朝下凝望,表情淡然。他将最后一只汤包丢进嘴里,回身道:“苗师傅,我们走吧!”
苗一刀也不做声,直接站起来,朝楼梯走去。
结了账后,驾了马车,直往南城门去。一路上,又有许多人放鞭炮,拍手称快,仿佛在庆祝极大的喜庆节日似的,更有商家趁机做买赠的活动。
出了城门不久,接上王二虎与那护卫,车马驾驾,直奔宁州。
那护卫一脸的谄媚之笑,凑上来想赶车,却被沈慕叫到了车内一并坐了,这是担心他被人认出来。
对于这护卫,一开始真有将他也扔入东门齐与贺仲的战局的想法,但在得知海轻侯与蛮夷有勾结后,立马就觉得这样做不是很妥当。
“此事如何处理,还是交给龙卫那边,让他们去禀明皇帝吧!”
“关于龙卫,武朝五十六州,每州皆有一处秘点,只是地方比较隐秘,不为寻常人所知。”道出此消息的是苗一刀,“你若需要,回到宁州后,我可以帮你找一找。”
“如此便有劳苗师傅了。”沈慕大喜。
苗一刀浑不在意地摆手,低头轻啜美酒。
又花了两日,终于回到宁州。
将要进城的时候,碰到匆匆数骑擦身而过,沈慕透过车窗看到其中一人赫然是贺仲之父贺民全,老脸上有悲戚之色,驾马急奔,也难为了他那一身娇贵软肉。
见了绮兰,那边自是喜不自禁,绮兰见他果然数日便回,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
这一夜,二人自是恩爱缠绵,绮兰哪里能禁得住精力旺盛的沈慕的冲撞鞭挞,最后娇啼着败下阵来,又爬下床来为他擦拭。之后,二人拥抱着睡去,直到天明。
接连两日,每天苗一刀都外出,沈慕知他在寻找龙卫在宁州的秘点,也不询问,有消息了那边自会通知他。
化州那边有关东门齐与贺仲干的那等风雅之事便也传了过来,只因两州离得近,互有贸易,那边传得沸沸扬扬,宁州的商户到了那边自然听闻了,回来后,不免向人说起,于是宁州立马也尽人皆知了。
“这东门齐死的也太快了吧?”
“宁州府衙结案说是服药太多而死,海轻侯府与贺家尽管不甘,觉得另有隐情,奈何也找不到其他证据,无力反驳。”
“我看事情本来就是这样,哪里会有什么隐情?那二人皆非善类,特别是那东门齐,可谓死有余辜啊!”
“只是……只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什么?”
“那东门齐与沈慕不对付,是众所周知的,贺仲败于沈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