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庆很愤怒,铁青着脸。 心头却也渐渐升起了一个疑惑,问道:“年有为与那沈慕可是有仇的,二人能化干戈为玉帛?” 温青温和一笑道:“些许私仇而已,与剿灭我教这等可以升官发财的大事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段庆默然,显然是认可了这样一个说法。 “想不到啊,昨日还与我商谈如何破除官兵之策,实则暗地里早已与官兵勾结在一处。”段庆脸上透露出一丝阴狠来,“想要拿我段庆的人头去买路,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一拍桌子,“来人,去将年有为那厮给我捉住,丢园子里喂豹子去!” “教主且慢!”温青立马阻止道。 “嗯?”段庆冷眼看他。 “教主,”温青言语更显温和,“既然年有为在算计我们,我们何不假装不知道,将计就计呢?” 段庆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咬牙道:“好,就按温堂主所说的办。”神色欣慰起来,“本教主得温堂主所助,简直是如虎添翼啊!温堂主但请放心,此事过后,定教你与家人团圆。” 温青立马拜倒在地,大喜道:“多谢教主。” 前厅,看似平静,实则也不尽然。 各个心怀鬼胎,猜来猜去。 自温青言血衣教中有内奸后,众人的情绪便都被提了起来,他暗暗投向年有为那一瞥虽隐秘,但还是被一个有心人发现。 那人便是红牛。 是以,在段庆与温青去了后堂后,这边在一片诡异的平静中,红牛便不时偷偷朝年有为望来。 “是他么?”红牛目泛思虑之色。 没多久,段庆携了温青一脸春风得意地返回,打发众人离开,只是不得随意离开庄园。 红牛望着年有为的背影,一双牛眼直闪,最终还是顿住了脚步,没有跟上去问个明白。 红烛高燃,年有为望着深邃的夜空,惆怅不已。 “到底是外人,不被信任啊!” 满腔惆怅化作一声轻叹。 “错了吗?” “又要离开了吗?” “北方蛮夷自然是去不得的,无论如何都去不得的,可以弃国、叛国,但绝不能做国奸。”一时思绪万千,心头升起无限感慨,“那么只能海上了……也不知能不能逃得出去?” 想了想,他招了仅有的二十个属下到近前,分了两万两下去,算是收买,二十人自是喜滋滋的感恩戴德。 另一面,莱州四周,许多地方都发生小规模战斗,确切点说,是剿杀更为贴切。 苍南山的大军除留了三千由朱老将军坐镇外,余者皆散了出去,分头行动。 由俘虏领头,官兵们又是突袭,很是杀了对方一个出其不意措手不及,许多血衣教教徒或被杀、或降,逃跑者寥寥无几。 甚至有人欲煽动民众作乱,有将领便宣读朝廷颁布的剿灭血衣教之旨令,又有州府衙役帮忙,很快便将纷乱镇压下去,煽动者也很快被斩杀。 血衣教虽势大,但到底无法与朝廷相比。 莱州之南二十里,有一镇军岭,沈慕便在这里见到了朱老将军。 “段庆那厮狡诈,庄园内必建有密道,若是逼近太狠,必远遁而去,却是令人为难。”朱老将军皱着眉头道。 沈慕道:“朱帅,我有一计。” “哦?且说来听听。” 沈慕便对他言语一番。 接下来两日,便见得莱州及周围州府许多股兵马驻扎、游弋,并宣读朝廷清剿血衣教旨意,旨曰:百姓不知者无罪,冥顽不灵者重罪,举报者奖。 是以,很多不知的血衣教堂口被人检举出来,破除。 一时间,血衣教余匪莫不人心惶惶。 段庆亦如此,但他身为教主,不得不强作镇定,为长远计。 他明白,别人或可逃跑,唯他这个教主不能。 要么一朝升天,要么魂归九泉。 此刻呢喃道:“该动手了……” 于是这一晚,有数十人从庄园地道秘密潜出,随后跨马直奔莱州城。 城门不远,却是分成两股,一股直奔军营,一股到了城门前,自有人用箩筐将他们吊上了城楼,之后,直奔州府衙门。 见面的是一玲珑少女,身段窈窕,眉目如画。 躺在床上酣睡的是莱州府的知州,此人已是年过五十,须发半白,老而无用的身躯却依旧纵情于夜夜耕耘,精神不济,发出沉重的鼾声。 “圣女。”来者微微躬身道。 原来此女竟是段庆的女儿,谁能想到段庆此人长得奸恶难看,竟生出了一个面容身段皆如此姣好的女儿呢! 女子见了此人却是吃吃一笑,将他扶了起来,悄不着声地在他手心轻挠了一下,那人也是个玲珑人儿,嘿嘿一笑,看了眼床上道:“老东西无用了吧?” “哪比得上你身强力壮!”女子抓着他衣领,将他往床边拉。 “你该不会是要……?”男子俊俏的脸上现出一抹诧异来。 女子只吃吃的笑,也不答,男子脸上一下涌出一抹激动的潮红来,笑容愈发猥琐而怪异。 手却往女子裙裳里一捞,啪的一拍,“扶好!” 女子闭上双眸,不久就轻哼起来,鼻腔里发出影影绰绰的嘟囔声,“都是吃人的……狗,哪比的上……纵情享乐来的……呃……快意……” …… 血衣教之所以屡剿不灭,在于莱州军营上下不出力。上层的将军校尉吃空饷,每日纵情声色,低级军士也只知**宿娼、喝酒赌斗,其中欺压民众者并不在少数。 自数年前血衣教渐起后,便一直走军营的路子,送钱财送美女,故而渐渐坐大,兼之宣扬‘世人平等,无有高下’之说,很是笼络了一批愚昧百姓,血衣教一时呈欣欣向荣之势,不止百姓,就连军营中都有不少迷茫的兵丁信奉。 一座大帐中,温青朝一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