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 金碧辉煌、雕梁画栋。 一群纤细腰肢的美女在翩翩起舞,舞姿美丽妖娆,当中一女子更是难得一见的绝色。 那最上首坐了个四十余岁男子,方脸少须,面颊微黑,一身金线黑底蟒袍使他看起来更加威严霸气,此刻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最中间的绝色女子,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来。 他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那绝色女子微楞,随即闪烁的目光中就透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欣喜,正要走上来,忽然旁边帘子掀开,走进来一个宦官,屈膝行礼道:“王爷,年侍郎求见。” “哦?”左王目光闪了闪,“让他进来。” 又朝下挥手,“你们都退下吧!” 那群舞女便低头徐徐退下,只有那绝色女子临退下前往这边不甘地望了一眼。 年侍郎进来后,先是行了一礼,“王爷。” “来人,给年侍郎看座。”左王道了一声。 年侍郎拱手:“多谢王爷。” “咦,年侍郎,你这手是怎么了?” 年侍郎老脸一红,“都怪臣教子无方,犬子近日惹是生非,臣盛怒之下出手教训,不想竟伤了手,实在是让老臣汗颜哪!” 左王便恍然点了点头。 “年侍郎此来……?” “王爷,”年侍郎张嘴欲言,然而却只是张了张,复又合上,“唉”的叹息了一声。 “年侍郎若有难处,但说无妨。”左王通情达理道。 “王爷,实在是让老臣不知如何说起啊!”年侍郎又叹,“犬子往日不务正业、争风吃醋也就罢了,这次却是惹上了紫衣巷的人,本来我是欲亲自带上犬子去赔罪的,谁知紫衣巷那边不依不饶,私下收集了犬子的罪状,着人递到了明州府。” “唔,是这样啊!”左王走下座位,使得年侍郎也赶紧站起身来,不敢再坐,然后便见左王道:“那年侍郎的意思是……?” 年侍郎深吸一口气,“犬子作恶多端,死不足惜,只是……”他望了一眼左王,见他没甚特别反应,便继续道:“只是拙荆死前千叮咛万嘱咐,不求他一世荣华富贵,只求他安安稳稳,所以……” 此事早已闹得满城皆知,左王耳目众多,自然是早就知道了,心中事先做过一番计较,此刻便道:“此时正是你角逐兵部尚书的关键时期,你不宜与明州府作对,否则若是我那皇兄知道了,这尚书位你就很难拿到手了。不过祸福相依,若你能借此机会将儿子送出去,这样你也好树立一个大义灭亲、大公无私的好形象,到那时,可就……呵呵呵……” 年侍郎听着听着,老脸不由一白。 左王便轻轻一笑道:“年侍郎勿急,明州府那边本王可以代你去说项,相信先判个斩监侯还是可以的,等此间事了,再徐徐图之嘛!” 年侍郎脸色转喜,拜道:“王爷说的是极,那老臣就先谢过王爷了。” “年侍郎不必多礼,本王与你相交多年,早已将你视为心腹,你上任之后,还是要尽快把兵部整理好啊!” “定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哈哈哈哈……” …… “倒是小看他了……” 明州府尹白明韬躺在藤椅上,望着远方,身前站着前来禀报的饶少尹。 “是啊,谁能想到他竟然真的将儿子送了来……”饶少尹也是一叹,“他这是摆明了舍了孩子去套尚书啊!” “说舍也只是暂时的,”白明韬指了指旁边桌上的一封信,“你看看吧,他求了那人来为他说项,我们也不好得罪太过……” 饶少尹便打开信封,从里取出一张纸来,只随便扫了几眼,脸上便布满了愤怒,随后砰的一声将信拍在石桌上。 “可恶!” 白明韬缓缓道:“吏、户、礼、兵、刑、工六部,那人早得户部,兵部也得了大半,如今只待年志庚高升,便可彻底掌握兵部,这时候他为了稳住年志庚,不使与我们的矛盾激化,便居中调和,使了这个斩监侯的缓兵之计……” “大人,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饶少尹愤怒地攥紧了拳头。 “还能怎么办?”白明韬双手一摊,无奈道,“我倒是无所谓,再过两年就走了,可是你不同啊,你还年轻着呢,若是让这座大山将你盯死了,你还怎么往上爬?不过……人家到底还是顾忌了咱们这边的,判个斩监侯,咱们对苦主、对百姓也算有个交代了。” “再者,”白明韬望着远方,目光深邃,“这些年夷寇常常进犯北部边疆,国内也是天灾人祸,还有朝堂之上党争不断,内忧外患之下,实在不宜矛盾激化。” 饶少尹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我们便也只能先这样了……” 见他一副失落的样子,白明韬劝慰道:“你也不必气馁,你当陛下不想好好整治一番吗?只是内外交困之下,陛下也是有苦难言,不然……就不会有杨启阁陈雨亭的告老还乡了……“ 说到那两人,他就是一阵惋惜,饶少尹目中也流露出悲痛来。 “哦,对了,说到这二人,我倒想起来,前几日杨启阁让人送了样东西给我,我让人拿给你看看。” “哦?杨老让人专程给您送来的,那可绝对是好东西。”饶少尹脸上露出一丝兴趣来。 白明韬便唤来一个丫鬟,吩咐道:“去,将我卧室桌子上的那本诗集拿来。” 那丫鬟赶紧小跑着去了。 饶少尹却是一愣,诗集?随即又恍然,喜道:“难道杨老颐养天年后,得了空闲,竟有了不少新作?” 白明韬但笑不语。 一会,诗集拿来。 饶少尹在白明韬含笑的目光中,打开了诗集的第一页,只看了一眼,便痴了:“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