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说得好好的,突然被人打断。 这时众人的视线全都被说话的人吸引。此人生得肥头大耳,脑满肠肥,身上还披着一件宽松的浴袍。吃饭的时候他也没换,这时灌了几口黄汤,显得更加面目可憎。 这逼是谁? 陆远脸上稍稍露出疑惑神色,终极狗腿王阿福立刻凑到陆远的耳边道:“大人,这位是苏州洪记药材铺的老板洪百川,身家巨万,靠山也很硬。是个出了名的莽夫。” 陆远点点头,洪百川这个人陆远知道,就是没跟人对上号。且看这货有何话说。 洪百川见众人都看向他,有些得意洋洋。他反而不急着说正事,而是摇头晃脑道:“大人,你这个会所什么都好,就是那些妞只让看还不让碰。刚才我做那个什么鸡,跟敲背的娘们聊了几句,她说陆太守真是个大好人啊,帮她们摆脱官妓的身份,再过两天她就是平民了。我寻思那现在她还是个鸡啊,就顺手摸了一把**,她就哭了,也不给我按了,就这么跑了。”洪百川越说越起劲,“矫情什么呀。又不是良家女,千人骑万人跨的。大人搞这么个阵仗,那意思大家伙儿都明白对吧。老子也没想干她,长得那么难看,就胸前那两坨还有点意思。老洪我碰一碰没事吧,大人?” 汪阳轻声对杜老板道:“这洪百川果然粗鄙,陆太守早就放话让咱们小心了,他还敢当这个出头鸟。” 杜老板双手抱胸,答道:“汪兄你有所不知啊。这洪百川在京师也有门路,他跟兵部尚书是连襟,平日里就是个混不吝。而且你别看他是个大老粗,人家还是有些头脑的。摸个青楼女子的**犯了大夏律例中的哪条哪款?我看陆太守也拿他没辙。” 汪阳摇头:“我看不一定。” 这时陆远脸色已经阴沉下来,扭头问阿福道:“还有这事?你们都干什么吃的?谁被欺负了?” 阿福被三连问,轻声道:“是春风楼的李三姐儿。这事儿吧有点麻烦,她还没来得及脱籍,现在还算是一名官妓。咱这儿不是人手紧张么,因为她手艺好,就先调过来了。这洪老板摸了她,我们也没招啊。也是三姐儿人傻,自己就把身份说出来了。” 陆远点点头,表情十分诡异,阿福以为他要爆发了,缩着头不敢吭声。 陆远却发问:“洪老板,刚才你对本官共同救灾的提议有何意见,大可直说。” 洪百川见陆远岔开话题,自以为气势压过陆远一头,声音都洪亮了不少:“大人。不是俺洪百川不给你面子。这灾么,自然是要救的。但是也得分人不是,北面来的都是外地人,关苏州何事?灾民们一路南下,常州郡救了吗?无锡郡救了吗?凭什么咱苏州郡就得放着自己人不管,去管那帮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吃喝拉撒?上个月陆巡城使在西门建了个难民营,管吃管住,待那帮灾民如同大爷,结果怎么样?人家非但不感恩,还勾结太湖贼寇作乱,闹得不可收拾。大家说说,这些暴民救他作甚?” 这时又有人站出来,义正言辞道:“洪兄此言差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灾民们都是华夏子民,我们苏州府既然有个好太守,就得为国家担负起这个责任来。苏州百姓牺牲一些又如何?” 陆远又扭头问阿福:“这货又是谁?” “大人,此人是大丝绸商简封,身家也颇为丰厚。” 洪百川阴阳怪气道:“依着简老板的意思,咱们苏州城就活该当这个冤大头咯?大人,您说句话。要是缺个千八百两的,老洪认出。但是你老可不能拿全城百姓的身家去换自个儿的前程啊。” 陆远心说简封原来是个捧哏的,简封明着是帮陆远说话,实际上话里话外全是挤兑,还给洪百川垫话。 在场的苏州土豪们小声议论起来。 所谓宴无好宴,陆太守明摆着是要找众人化缘。现在有人出头反对,众土豪都乐见其成。毕竟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陆远叫来毕生,轻声吩咐了几句,这伙计忍着笑意离开了。 众人议论之声更甚,洪百川直接高叫道:“大人,你要多少钱,倒是说句话啊。” 陆远微微一笑,张开双手稳住众人,高声道:“诸位老板一定以为我找你们来,就是为了要钱的。” “系统:难道不是吗?” “陆远:没你事儿,你丫闭嘴。” 汪阳和杜老板都是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心说不是要钱,找我们来干嘛? “错了!”陆远大声道,“本官以名誉起誓,不会强迫你们无偿捐献一两银子!本官也是商人出身,是要跟大家一起发财的。”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只有洪百川依然是一副欠揍的表情。 陆远接着道:“大灾之年,什么东西最贵?” 有人回答道:“自然是粮食!” “什么东西最贱?” 又有人回答道:“土地!” “不错!”陆远道,“我先问各位粮行的掌柜,如今苏州米价已经贵到天上,本官可曾发过任何告示,强令尔等平价出售?” 各粮行老板想了想,确实没有,反倒是官府还张贴告示哄抬粮价。本来陆远在苏州城的官声是极好的,因为这件事都蒙上了污点。 “我再问各位地主。你们低价兼并农民的土地时,苏州府衙可曾出面干预?” 在座的诸位都趁此次水灾屯了一大堆田地,也纷纷摇头,官府确实没管过。或者说还没空管。 “我找各位老板来,实在是因为此次乃是天大的发财良机。”陆远正色道,“你们买了这么多地,总得有人耕种吧。苏州人脑经活络,经商的人多,留在家中种地的人可少。你们家里有开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