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不太明白他的话,有些愣愣的看着困即来。
困即来从怀里掏出了两封书信,举着其中一封说道:“叶公子刚才问及老夫是如何知道贵客这一行人的情况的,那是因为在数日之前,老夫便收到了这封书信。”
“信是在兰州城中的肃王千岁写的,信中言明叶公子之前在兰州城中,对肃王千岁与兰州全城百姓皆有大恩,此番途经我沙州卫属地,希望我能护卫诸位贵客的周全。”
“在这封信里,详细记录了诸位的人数与身份,甚至连同各位贵客各自的长相性格也描述得很详细,所以刚才一见面,老夫便能对各位的身份一一对号入座。”
叶枫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难怪刚才困即来对于他们几人如此熟悉,却原来是肃王殿下早就先行通知了沙州卫,对自己这一行人加以照顾。
困即来接着说道:“当初老夫带领着部落,脱离了北元王庭控制,流落到此,那时肃王千岁还未迁藩兰州,而是就藩在肃州。承蒙千岁不弃,让鄙部落在肃州之旁的沙州落脚定居下来,并多方照顾,这才有了老夫和全部落的今天,有了沙州卫这个朝廷正式的编制。”
“肃王千岁于我沙州卫有恩,所以接到了他的来信,老夫不敢怠慢,立即派人飞马前去打探叶公子你们一行人的情况,岂料派出的人刚刚出发,老夫却接到了这另一封书信。”
他举起手中的另一封书信,对叶枫笑问道:“叶公子不妨先猜上一猜,这一封又是何人所写?”
大家纷纷摇头,这却如何猜得出来?
而叶枫眯着眼睛盯着困即来手中的书信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容在下放浪妄言,如果在下没有猜错,这封信应该是西宁小侯爷宋琥所写的。”
困即来脸色一变,满是惊异之色,失声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叶枫淡淡一笑道:“这封书信的书皮采用的是军中常用的厚牛皮纸,可以防水,民间却大多无人使用。而且书皮之上盖有好几个印鉴,从形状看来,颇似陆路驿站所用印鉴,而边关驿站历来只传军情及公文,从无民间书信往来,由此可见,此书信必是军中公文。”
“沙州卫隶属朝廷,却受肃州卫的节制,而总领西北边关军务,包括甘凉肃州麾下诸卫的却是新来的西宁小侯爷宋琥,他正是首领的顶头上司。所以在下胡乱一猜,这封书信应是小侯爷宋琥写给沙州卫所的军令。”
座中众人脸色俱是大变,宋琥刚刚才率军围攻了兰州城,和叶枫阵前相对,虽然最后被迫退军,心中必对叶枫有所怀恨。此时给沙州卫所写来军令,哪里会安什么好心?
他们几乎已经可以预见到军令之中,必定是密令沙州卫将叶枫一行尽
数除去,这是毋庸置疑的。
困即来抬眼看了看众人脸上的神情,说出的话却让大家惊得目瞪口呆:“叶公子所猜不错,此信确系宋小侯爷所写。而宋小侯爷在军令之中,命我沙州卫务必护送叶公子一行安全通过辖区,如有差池,军法从事!”
大家都愣住了,连困即来脸上也露出了不解的神情,看着叶枫:“老夫闻报数日之前,宋小侯爷才率领铁骑,围攻兰州,几乎和肃王千岁兵戎相见。幸得叶公子及诸位鼎力相助,才让小侯爷不得不退兵。”
“照常理,他对于叶公子必然是心怀怨恨的,怎么会如今却写来军令,严令我部要保护叶公子一行?着实令人费解。”
他们都不能理解宋琥的心思,这时候叶枫的心里反而倒是有些明白了。
不论当日宋琥是出于什么理由退军,或者是他明白了叶枫所写的那四个字“唇亡齿寒”的意义,又或者他想通了自己被人误导构陷,感激叶枫阻止了他,没有铸成大错。
不管怎么样,就从他退兵之时对叶枫的态度,还有那一句“后会有期”来看,就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叶枫觉得,不管今后到底还能否与这个小侯爷再见面,至少,他们已经不再是敌人了。
困即来看叶枫一直低头思索着没有答话,只觉也不便再追问下去,于是转换了话题,说道:“兰州城的肃王千岁对鄙部落有恩,而小侯爷宋琥又是沙州卫的顶头上司,如此一向水火不容的两人,竟然不约而同写来书信要老夫保护叶公子一行人的周全,这让老夫觉得叶公子必非寻常之人,于是连忙派人去打探。”
“这敦煌虽然地处边远,却是河西交通要道,往来商旅众多,江湖中人也不少,消息还算灵通。这一打听不要紧,才知道原来叶公子不单是系出名门,更是才能出众,屡破奇案,不但这两年在江湖上名声赫赫,连高居在庙堂之上的当今皇上也对你青睐有加。”
“叶公子还要谦虚说自己是什么无名小卒,岂不是要羞杀我父子二人?又抑或是觉得老夫等远在西北边远,欺我等耳目不聪,不知天下大事?”
叶枫听了这话,连忙起身赔罪道:“断无此意,断无此意!”
困即来展颜一笑道:“如今叶公子既然到了我沙州卫地面上,于公于私,老夫都必须好好款待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