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焕然一新,所有东西都规规矩矩的跑到了它们应该在的位置上,洗手间里琳琅满目的搭满了我的各种内外衣裤以及五颜六色有洞没洞的袜子。我看着那些万国旗问貂蝉这都是你洗的?她骄傲的回答是呀,又补充说那个叫做洗衣粉的东西真好用,比皂角强多了。
“你用过洗衣粉?”
“上面有使用说明嘛。”貂蝉指着包装袋说:“咱们回去的时候背上几大包,以后洗衣服就方便了。”
回不回去还不一定呢,再说就算回去了背几包洗衣粉?我确认自己的脑袋还没有进水。现在我很惊讶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了这个房间居然还有水有电有暖气,就连wifi都没被停。房间里笔记本中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也听不见了,大概是因为播完了或者是没电了。先不管这些,还是赶紧想办法把古董变现吧。
我按通讯录里的电话号码一个个打过去,问有没有销售古董的渠道,每一次我都使劲使劲的强调是真的,是汉朝的,俺刘能可以用人格保证。有些人直接就给挂了。有些人说刘能你虽然有点普通,但我不记得你精神上有问题呀?是受了什么刺激吗?还有些人很关心问刘能呀,是不是最近手头有点紧呀?我这就给你转点生活费过去,咱可不能犯法呀。就有一个不太熟悉的家伙,其实我也不记得他是怎么出现在我的通讯录里面的了,问东问西问了好多,最后发现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古董后很抱歉也不无遗憾的说:“兄弟,不好意思,我这边的渠道虽然还可以,但卖的都是假货,真古董的渠道还真没有。”
一圈电话打下来,古董是一个都没卖出去,微信里却多了几千块钱……同时也少了几十个好友。这样也好,起码明天可以点两份外卖了,还能加个鸡蛋浇头什么的。不过这点钱也就能刚刚够我们回家,就别提风风光光四个字了……
都是救急不救穷,要想摆脱当前的局面,还是得想办法赶紧把古董给卖出去。
去潘家园摆个地摊?要是买主不识货的话卖不了好价钱,但要是真识货的话……估计用不了半天我就被相关部门的执法人员请去喝茶了。放到网上兜售?一听就极其的不靠谱,这类商品多半还得去二手商品交易网。可惜我又不认识喜欢附庸风雅的有钱人。也没听说过哪里有像样的店面在搞古董回收。我在房间里焦急得走来走去,头发抓掉了一把又一把。
这时貂蝉问:“小能,你们这里有当铺吗?”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三国时当铺林立,是金融方面的支柱产业,二十一世纪虽然这个行业有些凋零,但毕竟还客观存在着。我在貂蝉脸上狠狠的香了一口,从旅行包里面随便拿了件青铜器揣在怀里就兴高采烈的跑出去了,甚至还咬咬牙叫了一辆的士。笑话,我怀里的这个宝贝也许能换一个大房子呢,要是路上出了点什么差池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当铺里的小伙计……小职员,我暂时还没调整回二十一世纪的状态。他很势利的看着我那件又脏又破的军大衣懒洋洋的拖长着声调问:“是典当还是赎当呀?”那声音像极了过去几年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太监。
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确认没人注意之后才鬼鬼祟祟的从怀中将青铜器掏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低声说:“您好,我想当这个宝贝,麻烦请你们大朝奉出来打打眼。”
这时小职员已经露出十分不耐烦的神色。“什么大朝奉?有病吧?”他鄙夷看着我手中那价值连城的汉代青铜器,就好像看着一个破烂,根本没有半点伸手接的意思。“我们这里可是正规企业,不是什么破铜烂铁都收的,你还是换一家吧。”
当时我就想抄起手中的家伙往他脑袋上砸,但转念一想那家伙的脑袋应该还没有这个青铜器值钱,也不一定有东方朔的结实,亏本的买卖咱可不能干。再说二十一世纪的法制还是相当健全的……于是我看上去灰溜溜内心却是趾高气昂的离开了,心想我手上的是真货,还怕找不到买家?!
第二家的情况和第一家有些相似,第三家则和第二家差不多……
回去的路上我就没再舍得打车了,独自行走在刺骨的寒风中瑟瑟发抖,路灯将我的身影拉成长长瘦瘦的一条,铺在地上显得格外孤单。这时我觉得怀中的青铜器愈发的凉了,仿佛散发着两千年前的寒气,冰凉彻骨,将我从内到外都冻成了一具冰雕。我怀疑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被这个汉朝的古董给活活冻死了,只好将它从军大衣里面取出来抱在怀里。咦,这个式样好熟悉……正是我失手将东方朔打失忆了的那具青铜鼎。原来它除了具有器物本身的价值以外还多了一层厚重的人文价值……不过这似乎对我能否将它给卖出去没有直接的帮助。
到家的时候貂蝉正在看电视,她已经可以熟练的操纵遥控器了,一个台一个台的换来换去。看见我怀中的青铜鼎再加上脸上那无法掩饰的失望神色她就知道我这次出去一无所获,连忙跑过来安慰我说:“小能,没事的,明天我们再想办法。还是这个东西好,屏幕这么大,比手机看得清楚多了。”
“这东西叫电视,喜欢就多看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