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鸑鷟言罢,低眸垂首,手指半扯住自己的衣衫,目光在地面上秦羽涅的影子上逡巡,她不知道人此时此刻是何表情,或者说她不知道自己应用怎样的神情来面对他......
此事,虽然因靳含乐而起,但到底自己也有不妥之处,更何况自己当着王妃的面与她的亲弟弟在庭院中那般争执,剑拔弩张,甚至动起手来,还引得秦羽涅与苏辰砂从府外匆匆而来,一阵担忧。
她越想越觉着懊悔,自己果然还是太过冲动了些,一碰到秦羽涅的事情就控制不住地将神经紧绷起来,甚至整个人都好似以一种敌对的模样去面对那些不善的言语。
“究竟怎么回事?”秦羽涅轻轻叹了一口气,“可是含乐他说了什么?”除此之外,秦羽涅想不到刀鸑鷟会对靳含乐忽然发怒的任何理由。
刀鸑鷟听闻他柔和下来的声音这才缓缓地抬首望向他,“是......”声音细弱蚊蝇。
秦羽涅那双墨瞳里并未含着她心中所预想的怒意,依旧如同往常一般清冷而平静,这时她的心也忽然跟着落了下来,不待秦羽涅说话,便道:“其实此事我也也不妥,并不是他一人的错。”
“哦?”秦羽涅轻轻挑眉,“你既说你有错,不防告诉我。”
“我......”被秦羽涅如此一问,反倒有些退却了,但看着他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禁来气,鼓着腮帮子道,“他在王妃的面前说你三心二意,对王妃毫无责任感!”
如此,你让我怎能忍受?她直直地望向他的眼底,毫无一丝方才的退缩之意。
秦羽涅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因此而情绪如此激动,不禁微微一怔,眉目间却渐渐地浮上一抹柔和之意,心中好似被什么涌流填的满胀起来,四袭的暖意在自己的胸腔中奔腾开来,流窜至身体的每一处角落。
“羽涅?”刀鸑鷟见他有些出神,而自己的手腕还被他轻轻地攥在手掌心中,便试着轻声唤他。
就在此时,秦羽涅忽然将刀鸑鷟的腕子一扯,将人带入了怀中搂抱着,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轻吻了一下她的发旋,“鸑鷟......”自己的轻唤此时变作了秦羽涅对自己的低声呢喃。
“羽涅,怎么了?”刀鸑鷟不禁伸出素手环抱住人精瘦的腰身,将头埋在人的胸膛前,闷声道,“此事是我错了,我一会儿便去向王妃和他道歉,羽涅你不要同我置气好吗?”
“傻瓜。”秦羽涅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出怀里,点了下她的鼻尖,“我没有生气。”
“我不信。”刀鸑鷟语气笃定地说到,方才在庭院中他的神情明显便是在生气,那般沉静又波澜不惊,自己对他在熟知不过了。
秦羽涅见她如此决绝地否定了自己的话语时,不禁轻轻一笑,“或者说令我生气的并非你所想的那般。”
刀鸑鷟听后颇为疑惑,难道还有别的事使得秦羽涅动怒吗?
“你可知是何事?”秦羽涅偏偏卖起关子来不告诉她,刀鸑鷟很是有骨气地没有开口问询他,而是自己独自思索起他口中所言的令他生气的这件事。
片刻后,刀鸑鷟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微微抬首,对上秦羽涅向自己投来的目光,“羽涅,你......”刀鸑鷟知晓了他为何同自己置气,那是因为自己让他担心了。
“你可知我在府门外听见庭院中的打斗声时是何感觉?”秦羽涅轻启薄唇,缓缓地说到。
“羽涅......”刀鸑鷟垂下眸子,眼睫轻颤,口中念着他的名字,好似如此能够让自己好受一些。
“我绝不会因为任何人对我的任何言语而有一丝的怨恨。”顿了顿,“但是,我也绝不能够容忍你让自己受到一丝的伤害。”
在刀鸑鷟听来,这言下之意便是,他自己受伤并无大碍,甚至面对人的重伤也淡然应对,一笑置之,但是她不能够受到伤害,一丝一毫也不可以,不论是他人所施加的亦或是自己所加诸的,皆不可以。
“羽涅!”她闻言后不禁觉得有些气恼,“你为何总是如此不顾及自己。”
“我......”没想到自己的话说完之后,刀鸑鷟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一时语塞,只看着她,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在回府之前,苏辰砂才与他探讨过这一问题,而他也不过淡淡一笑,并未作出任何的回应,没想到此时,相隔不久刀鸑鷟也就此硬要与他争论。
“我知晓了。”他淡淡地说到,不待刀鸑鷟发怒,便将人再次搂入怀中,不顾刀鸑鷟的挣扎和捶打,收紧了手臂,道,“我答应你,日后再不如此。”
“你不是一直说,想要帮我分担一切。”顿了顿,“我都答应你,如何?”
好似是讨好一般的话语落在刀鸑鷟的耳畔,虽然不知秦羽涅是否真的会如此做,但他的许诺向来都一一兑现,所以刀鸑鷟终是停止了挣扎,缓缓地点了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一言九鼎。”刀鸑鷟在他说此话时与他拉开一段距离来,直视他的双眸,当他话音落下,又在此地倾身靠回到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