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日日都会来,偶尔有时候不来,她就只当他公务繁忙歇在书房。
可真当结果出来,她没办法掩耳盗铃了。
难受吗?当然难受,但也没有想象中难受,反而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似乎有些事依旧照着前世的轨迹进行着,让她有一种踏实感。
日子还是得过,似真似假和太子闹了两场小脾气,他似乎也有点明白她生气的点在哪处。嘴里说着她醋性大,不容人,被别人知道了如何如何,来得也更勤了。
高兴吗?似乎有些高兴,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为什么没有,她也不知道。就是不愿太多的去探索这个问题,总觉得有些事想多了就会信念坍塌。
所以自己都没弄明白的事,怎么指点别人?
可看着越王妃泪眼婆娑的样子,盘儿心情也很复杂,并不仅仅是因为对方,也是因为自己,因为太子妃,因为这种妻妾注定对面的局面。
方才越王妃向她哭诉时她就在想,是不是在太子妃心里,她也是这样的?
“其实这件事,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和王妃去说,毕竟处境不同,地位不同,说出话可能没有什么用,就好比您是正妃,您对立的人是侧妃是妾室,我也是个妾室,我的立场显然和正妻是不一样的。”
“不,你误会了,”越王妃有点慌,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仓皇道:“我不是想让你向着我说话什么的,就是想跟你学学,学学怎么讨男人喜欢,我觉得我家王爷宠爱她,就是因为我不如她讨喜欢……我看你那么讨太子爷喜欢,我就……我其实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
我知道你没别的意思,可你已经让我有些尴尬了。
盘儿在心里叹了口气,压下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而是又正视了越王妃一遍。
想必,她定是很爱越王的,不然又何必自甘堕落,自我贬低,委屈求全成这样,必然有某种坚定的念头,才促使她能做到这样。
如果照这么来看,她好像又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爱太子。这个念头刚浮起,就被盘儿立马按下了,她觉得自己现在紧要是止住越王妃的眼泪,不然她可能要被眼泪淹没了。
盘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会哭人。这句并不是贬义,毕竟前世她见过各种各样的泪水,包括她自己,哭得都没有这么真。
“其实想讨人喜欢很简单,他喜欢什么,你就去做什么。”
“他喜欢什么,我就去做什么?”果然这话打断了越王妃的眼泪,她喃喃自语着,似乎有些不懂,“就只是这样?”
盘儿点点头,就只是这样。
她尝试把自己的立场换成太子妃的立场,又道:“譬如,他不喜欢你吃醋,你就不要吃醋了,吃醋的女人有时候是很丑的,把自己弄得面目狰狞咄咄逼人,男人必然不喜欢。”
“吃醋的女人很丑,面目狰狞?”越王妃去触摸自己的脸,她曾经吃过很多醋,她也知道自己当时的样子肯定很丑,他也说过她越来越不像她自己了,可她就是她自己,还能是谁?
“可吃醋还能控制?”
“自然是不好控制的,不过慢慢有意识的去控制,应该就会好点吧。就譬如我每次想吃醋的时候,我就想想太子妃都不吃醋,我吃得哪门子酸醋。”
显然盘儿这种调侃的口气,让越王妃很是难以接受。她甚至有点怀疑这是不是故意敷衍她,可当她看见盘儿嘴角不显的苦笑,她又不这么想了,迟疑了。
“当你不吃醋了,你才能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去想想他喜欢你什么样,你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喜欢。”
让他愧疚,让他惦记你,让他相信你说的,让他渐渐受你左右,让他……盘儿觉得自己跟越王府那个郭侧妃没有什么分别,区别就在于那个人太嚣张,她不嚣张而已。
所以她有什么资格对人品头论足,有什么资格去指点作为正妻的越王妃?
其实还有一句话,是最切中要害,不过盘儿不想说。因为这句话太出格了,只要不爱就好了。
只要你不爱,就能做好属于这个身份应该做好的一切,就能冷静地去争宠,去使手段,让他因为你的懂事你的体贴而更喜欢你。
有什么声音在她耳边咆哮,那是前世陈皇后被囚于冷宫前最后说过的话——
“……你以为他是真的宠你?你错了,他心里只有他的江山,他的社稷,他是为了他的江山社稷才会宠你的,你以为你真的赢了?你错了!我会等着的,我会看到你输得像我一样……”
“……你以为那个贱人是真的爱你?不,她不爱你,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
……
门外,太子背着手站在那儿,四周的奴才都垂着头瑟缩在一旁。
唯有福禄站得稍微近点,但听到里头苏良娣如何指点越王妃,他也是冷汗直流。这是嫌日子过得太/安生了吧,越王府的事跟你什么关系,瞎掺和什么。
果然他偷眼瞧着太子的脸越来越黑,直到转身离开,他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