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道:“当然是真的。”
说是这么说,盘儿却发现自己成了易碎品,整整一天身边的奴才都是轻手轻脚,连向来爱吵爱笑爱闹的香蒲都不笑了,小脸绷得紧紧的,像谁欠了她几两银子。
盘儿总不能当奴才们面申明自己没事,只能当做无事什么也不说。
下午太子来了,看打扮似乎是从外面回来的,坐下后就拉着她的手直打量她。
“殿下,怎么了?”
太子没说话。
盘儿见他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衣裳,只能换个话题:“还去前头吗,不去了妾身就服侍你换身衣裳,天这么热,你还穿这么厚。”
太子想了想道:“不去了,孤留下来陪你。”
盘儿被这句陪你惊到了,总体来说太子不是个会说甜言蜜语的人,而且最近太子很忙,这事她是知道的。距离太子上一次来她这儿是四天前,再上一次是五天前,本来她还寻思着是不是自己人老珠黄失宠了,从香蒲嘴里才知道,太子最近就没来后院。
这消息自然不是香蒲打听来的,而是小德子告诉她。自打那回她训了小德子,这小子就变花样了,不再把事情禀报给她,而是说给香蒲听,香蒲自己琢磨着要不要告诉她。
近半个月来太子就来了后院三回,一回是中午,在继德堂用午膳,当天晚上来她这里了,再就是上次来她这儿。
所以这么忙的太子,突然把小半下午加整整一晚上的时间空出来陪她,说实话盘儿有点受宠若惊。
在太子说出这样的话后,盘儿自然不能让下人服侍他更衣了,两人去了里间,她亲自从柜子里找出太子的家常衣裳,捧出来侍候他换。
解扣子解腰带,盘儿干得轻车熟路,倒是太子看着她的发顶,有点欲言又止。
说什么呢?说就算进了新人也不要怕,他不会冷落她。说他以为太子妃学好了,谁知倒是学好了,就是学得太好了。
这些话都不能说,太子自己都说不出口。
这半年来太子妃的变化他都是看在眼里,见太子妃懂事了,他其实内心也是挺欣慰的,不怕走错了路,就怕错了还不知道回头,还要一头撞在南墙上。
他甚至考虑过,如果太子妃能这么一直保持下去,等再过几年,前头几个孩子都站住了,他就再给太子妃一个孩子。
谁知这念头刚起,太子妃管太后要人了。
太子顿时觉得心里五味杂全。
可他能挑太子妃的错吗?
不能,太子妃没有做错,甚至不妒不争,还主动往东宫要人。
他能说从太子妃转变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等着太子妃掀开底牌,如今终于真相大白,原来一切的一切都为了这个?
不能,这话说出来就真的证明他的心是偏了。
其实太子的心早就偏了,只是他还没意识到,出了这次的事后,他才明白过来。
太子妃去讨好太后当靠山,他觉得这里头有猫腻转头就提醒盘儿该去讨好母后了,这头太子妃刚管太后要人,下一瞬间太子就觉得她终于暴露了自己的目的,一切都是为了想对付他护在后面的这个女人。
但冷静下来想一想,太子妃其实做的都没错,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偏的是他的心。
可要说太子妃的目的全然单纯,内心没有一丝一毫想对付媛媛的意思,太子也不信。
要不他怎么会说太子妃学得太好了,瞧瞧,光明正大,堂堂正正,谁也挑不出错处。
而这边等他寻过来,媛媛似乎对他为何而来全然不明就里,有时候太子也不觉得自己偏心就是错。
这样一个糊涂蛋似的女人,他如果不看着点,不光她自己成了砧板上的肉,还要连累两个孩子。
被自己脑补得颇为无奈的太子,看着盘儿的目光也就越发恨铁不成钢起来。
“殿下,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眼神有点怪怪的。”盘儿摸着他衣襟道。
“没什么,孤就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学聪明一些。”太子一副老父亲操心傻闺女的口气。
聪明?
聪明的太子妃正等着稳坐钓鱼台,坐山观虎斗,聪明的胡良娣恐怕已经计划好如何借着新人给太子妃添堵了,可你偏偏来了不聪明的我这儿。
盘儿有时候觉得男人们其实都挺自私的,他一面要求你宽容大度,一面要求你要聪明懂事,你不能太蠢,太蠢了他会对你失望,但你也不能太聪明,太聪明尤其是位高权重的女人,太容易给男人危机感。你既要上的了厅堂当得了宗妇,私下里还要懂情趣会撒娇,满足他大男人的心态。
其实盘儿很想跟下面人说,有时候真不是她活得太漫不经心□□逸,而是现实不容许。唱戏的唱到最高境界也不过把下面人唱哭了,可迟早还是有出戏的一天,最安逸的做法就是把自己放进去,先把自己骗过了再说。
所以真不是她不聪明不动脑,只是她都习惯了。
“叹什么气?”
直到听到太子的声音,盘儿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