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阳欠身道:“好,王爷不嫌弃就好。”
秦风阳转头对方二道:“将点茶的茶具送过来。”
方二应下,退两步快速的转身离开。
不多会,方二带着下人将茶炉,茶碾,茶罗、茶筅等一应用具一一摆开来。然后退到凉亭外。
秦风阳打开团茶,取一些茶出来开始炙茶。
晋王看着秦风阳不紧不慢的做着手上的事,笑着说道:“几年不见,风阳沏茶的手法越加娴熟了。”
秦风阳边炙茶边说道:“在北边时,翁翁喜欢喝口茶汤,所以在下时常做这些事。”
晋王“哦”一声,随口问道:“外公怎么样?还好吗?他老人家什么时候回京?”
秦风阳心里冷笑,他回来这些天,晋王不只一次登门,从不曾过问翁翁的事,今儿难得关心他老人家何时回京。
秦风阳手上的动作不停,眼睛紧盯着手上的茶。
面无表情的回道。“勉强还行吧。
人老了,身子不如从前。今儿这儿酸,明儿那儿疼的,都是些常见的老毛病。
看了不少大夫,大夫说只能这样将就的养着。不过翁翁的心态还好,成天乐呵呵的。”
晋王点点头,追问道:“翁翁不打算回京城了吗?”
秦风阳手上的茶炙好,低头开始碾茶,一边碾一边回晋王的话。
“翁翁说,他在北地自在,暂时不想回来。二叔三叔他们都留下来陪着翁翁,让咱们不用挂心。”
晋王靠着椅背,翘起二郎腿,慢吞吞的说道:“按说,外公是在京城长大的人,京城才是他的家乡。
在北地,他算是外乡人。本王就不明白,他老人家为何喜欢北地,那地方,他认识几人?”
秦风阳淡淡说道:“这就是剪不断的血脉情吧。
之前,在下不曾去过北地,这是第一次回去。
可在下回到北地的家里,没有陌生感,熟悉得像久别重逢一般。
在下也觉得奇怪,便与翁翁说起,翁翁说,这是故土,是根,是心的寄托与归宿,那怕是第一次见到,也会一见如故。”
晋王听后,静默了好一会儿。
晋王不问话,秦风阳专注于手上的事,也不再说话。
晋王的目光落在秦风阳的手上,直到他分出一副水墨山水的图案送到他面前。
晋王方才抬起头来,对秦风阳笑道:“风阳点茶的技法,在武朝,怕是无人能及了。”
秦风阳淡笑道:“王爷过奖了。
在下这几年跟着翁翁在北地养身子,平日里闲得无事做,便用分茶来打法时间。
练的回数多了,手法自然熟悉些。
但绝不敢说无人能及。
高人隐在民间呢,单单点茶的技法,在下在北地就遇到一位。
在下与他相比,在下算是刚入门,但他已经是大儒级的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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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听的秦风阳的话,好奇的坐直身子,“哦?世间还有如此厉害的人?长什么样?”
秦风阳回道:“一个五十来岁的长者。
在离咱们家不远的地方开了间茶楼。
据说是南边人,夫妻二人到北地有七|八年了。
他们当初去那边寻女儿,好像没有寻着,最后在那边落了脚。
男人一手了不得的点茶茶艺,逢五逢十,男子会在茶楼里进行分茶的表演。
经他手分的茶,图案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客人描述的画面,他能用分茶呈现出来。真是不简单。”
晋王惊讶的问道:“世间还有这等奇人?真是了不得。”
秦风阳点点头,“嗯,高人在民间,一点不假。”
晋王点点头,算是认可了秦风阳的说法。
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汤,低头的抿一口。“嗯,就是这个味,浓稠适度,醇厚怡人。”
秦风阳笑而不语。
晋王端起茶盏接连喝了几口,满足的舒口气,放下茶盏问道:“本王之前与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秦风阳低头抿了口茶汤,将茶盏放起来,说道:“王爷,在下怕是要拂你的好意了。”
晋王不喜的问道:“你不回晋王府领事了?”
秦风阳歉意的笑笑,说道:“如今,在下虽说身子恢复了七|八成,可落下了头痛的毛病。
不能长久的看书、写字及想问题。
一旦专心的思考问题,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在下的头像有人在里边敲鼓一般轰轰响,头痛得想撞墙。
这次回京城,翁翁本是不同意让在下回来的。
只是,如今的伯府,王爷也知道,早不如重前那般。
阿爹不擅长与人打交道,翁翁年纪大,身子还不好。
风平前年又出了事,府里如今没有人手,翁翁才勉强同意让在下回京的。
在下若没有头痛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