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垂手应道:“是,谢谢东家,在下明白。”
白如月接着对李掌柜交待事情,直到白如月离开樊楼,李掌柜再没有分神。
白如月回到赵府,直到晚饭后,她回到自己院子的那间书房,才让柳絮将朱景风送的盒子拿出来。
柳絮将盒子放到书桌上,退后侍立在边上。
白如月盯着盒子看了一会,才伸手打开盒子,见里边装着一支桃木簪子。
白如月拿起那支桃木簪子在灯下细看,簪子的正面有两朵并蒂的桃花,花儿近乎逼真,可见雕刻之人用尽心思。
白如月细看一阵,手指轻轻的摸了摸花瓣,再将簪子反转过来,见到上面刻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八个字。
米粒大小的字,却是遒劲有力。
白如月有些愣神,拿着簪子看一会,微微叹口气,将簪子放回盒子,无意间发现畣盒子还有个暗格,随手打开,看到里边有个叠好方胜。
白如月犹豫一下,伸手拿起方胜,拿在手里看了好一会,最终,她没有打开方胜,又将它放回格子里。转头对柳絮道:“研墨。”
柳絮低头应下。
白如月提起笔来,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头写道:“景风哥,礼太重,月儿受之不起。感谢你这些年的帮助!他日,咱们京城再见!祝安好!”
白如月收起笔,凝神端看了两遍,确定无误后,等墨迹干了,将其收起叠好放入信袋里,递给柳絮道:“封好,明早交给长福,让他亲自去趟杭城,将信与这个一起交给朱大人。”
柳絮低头应下。
腊月二十七,朱景风收到张长福送过来的东西。
朱景风收到东西后,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让进。
平安在朱景风的书房门口探了探头,趴在门缝处眯着一只眼往屋里瞅,试图透过缝隙能窥视屋里状况。
吉祥抬脚踢了他的屁股一脚,低声骂道:“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若是爷知道了,你就不担心掉层皮?”
平安边摸着屁股边往边上闪,低叫道:“唉哟喂,我的屁股!”转头瞪着吉祥道:“你不能轻点!”
吉祥白他一眼,无视平安的哀嚎。
如意拐拐吉祥的手臂,担忧的问道:“爷已经在屋里坐了两个时辰了,怎么办?要不,你进去看看?”
平安揉着屁股凑过来,附和的说道:“对呀,吉哥,要不,你进去看看,怎么样?”
吉祥斜眼看看二人,摇摇头道:“不怎么样!我胆小,承不住爷的怒火。要不,你俩去试试?”
平安与如意自动往后退了两步,平安嘀咕道:“不要,我想活着过年。”
吉祥:“......”|
屋里,朱景风窝在软榻上,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转动着小小的方胜,眼睛盯着桌几上檀香木的盒子。
盒子里平放着的桃木簪,花了他大半年的时间才雕好。
他以为,她见了簪子后,会明白他的用心,会喜欢,会欣喜,会感动。
他们在一起,可以无话不说。那么自然,那么合拍,仿若他们原本就是天生一对。
不管是什么话题,他们可以聊得忘了时辰,跟她在一起,他觉得无比舒坦,有种岁月静好,安之若素的感觉。
他以为,她如他一般......
他没想到,她拒绝干净利落,甚至连他给她的书信都不曾打开。
朱景风觉得心像被剜了个洞,连呼吸都是痛的。
朱景风斜靠在软榻上,脑子不停的浮现出她的身影,真是情不知何时起,他已一往情深。
当初他来到乌程,知道白振天与吴志安在乌程,他敬重白振天的才识,所以前去拜见。
不知从何时起,他去赵府,只为那抹身影,那怕只能有意无意的看上一眼,他也觉得无比的满足。
他的心在那抹身影上,他开始观察她,她脸上总是笑语宴宴,在父母长辈面前,喜欢撒娇讨长辈欢心,她对父母那种失而复得的珍惜,让他很感动。
饮食上,她喜欢吃辣,又怕辣,他以商讨生意为由,与她一起吃过几次饭。
每次,她都会点辣口的菜,可每吃一口,就边吸气边吐舌头边哈气,用小手当扇子连连扇几下,再忙不迭的喝一大口茶水。
每每看到她可爱的样子,他都忍俊不禁,在边上劝道:“吃不了辣就不吃吧,”
听到他的劝话,她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没事,我就喜欢这个味,在家里吃不到,好不容易可以吃到了,当然要过过嘴瘾。”
两次下来后,他便不再劝她,只是每次把茶水给她备好,放在她顺手的地方。
那些点点滴滴的画面,像是刻入他的脑子里面一般,让他挥之不去......
朱景风不知想了多久,直到一个声音把他拉回来,“爷,不早了,该歇歇了。”
朱景风定定的看着小心翼翼的吉祥,开口问道:“现在几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