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太没有想到王氏做得如此细致,晶晶亮的眼的亮光黯淡下去。
孙氏没有想到王氏能谨慎到如此程度的同时,震惊的看向秦老太太。
“母亲,您老一年花多少银子到伯府呀?伯府都富得流油了,母亲怎么还给他们银子?应该是他们给咱们银子才对呀!”
说到这里,孙氏福至心灵,脑子里亮光一闪,两眼冒光的说道,
“对呀,大伙一块儿算算吧,母亲一年花在伯府的银子有多少?
二十年一共花了多少?统个数出来,明儿,母亲就上伯府去,找伯爷,把曾经花出去的银子要回来。”
王氏嘴角抽抽,她知道孙氏是个难缠的,但没有想到她能胡扯到这种程度,孙氏的言行,一次次刷新她对她的认识。
王氏淡笑着不说话,见秋菊提着食盒进来,“雪儿,敏儿先去吃东西吧。”
孙氏看了眼秋菊,低声嘀咕道:“假好心。”
随即扬声道:“雪儿,敏儿,赶紧吃,吃了过来帮着算账,看看太婆每年花了多少银子到伯府。
算清楚了,明儿太婆去伯府把银子要回来了,说不准,咱们府里不用一日两餐,可以一日三餐呢。”
王嬷嬷初初听孙氏的话,觉得孙氏就是胡搅蛮缠,哪有自己打赏出去的银子,再去要回来的道理?
但细细想想,觉得这也是个法子。
现如今,府里的日子艰难,总得找个理由去伯府要银子。
反正小姐骄横跋扈的名声在哪儿,反正是不讲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方氏嫁进白府就与孙氏相处,老太太每年还要到京城小住些时日。
算起来,方氏与孙氏相处的时日算是最多的,比孙氏跟白振宇相处的日子都多。方氏对孙氏也是最了解。
在方氏看来,孙氏极其会算计且很会讨老太太欢喜。这些年,不知从老太太手里弄了多少银子。
多年来,方氏总结出一套理论,遇上什么事儿,以孙氏为准,跟她站一边自己不吃亏。
方氏跟着附和道:“就是,敏儿,你赶紧跟雪儿一起吃东西,吃完了过来帮忙算账。”
白如雪听到二伯母说起太婆每年给伯府众人打赏,一笔笔银子,说得她心痛肝痛浑身痛。
再听母亲说,让老太太上伯府去讨回来,白如雪立即心花怒放,她娘简直太有才了。不禁在心里给母亲竖两个大拇指。
若是把这些银子都讨回来了,来年她的嫁妆就不愁了。
白如雪扬声说道:“还算什么呀,二伯母不是说,太婆回京城,每拿一笔银子,都写了收条的。二伯母差人去把收条拿过来,把这些收条加起来不就成了。”
王氏听了白如雪的话,嘴角又抽了抽,这一个比一个狠,真是青出于蓝。
孙氏听了女儿的话,兴奋的拍了下巴掌,“哎,就是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还是雪儿聪明。”
孙氏眉欢眼笑对王氏说道:“二嫂,反正母亲回京城大部份时间住在伯府。
母亲从你那儿拿的银子也就花在伯府里了,对吧?二嫂让人去把母亲支银子时给的条|子拿过来吧。”
王氏被孙氏的强盗逻辑给惊呆了,想想,还是好意提醒道:“行,我这就让人去把条|子拿过来。
不过,我还得提醒一二,母亲这些年花的银子,是她自个儿花的,不是伯府的人求着她花的。
第二、二十年的花费积累在一起,可不是个小数目,舅母精着呢,母亲过去,不见得能讨到好。”
孙氏嬉嬉笑道:“谢谢二嫂的提醒,这些事儿,二嫂不必担心。
第一,母亲是荣远伯府的嫡女。第二,现如今,要脸的不是白府,要脸的是荣远伯府,对吧?
更何况?荣远伯背后,宫里还有位娘娘,还有位王爷呢,他们的脸面比什么都重要。
眼下,府里连吃饭吃不上,穷得啥都没有了。脸皮这种东西,当然也没有了。对吧?
谁要脸皮?有钱人,有地位的人,他们才要脸皮呢。”
坐在软榻上的秦老太太终于听明白了激动不已的点头道:“孙氏说得在理。
那些年,我花了那么银子在伯府,也没有得到句好,到头来,黄淑芬还那样待我,我有什么好顾忌的?”
秦老太太手指着王氏,你把那些条|子拿过来,我一会就去伯府。
我去找秦怀礼,让他把银子还给我。对了,一会,你们都得跟着一道,黄淑芬要是不拿银子,咱们就坐到伯府门口大骂去。”
王氏只好转头对钱嬷嬷道:“你去把那些条|子拿来。”
钱嬷嬷点头应下,躬身退出房间。
秦老太太只觉得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在眼前飘,被银子压得喘不过气的阴霾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黄老夫人斜靠在软榻上,笑眯眯的听着秦欣讲街上的热闹。
下人急急的进来禀报,“老夫人,老姑奶奶带着几位表太太在外书房找伯爷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