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夫人笑着迎道:“欢迎江老夫人,世子夫人,江老夫人可算来了,母亲念叨很久了,快快里边请。”
绥宁伯府的世子夫人齐氏福身回礼道:“多谢古二夫人,劳动你亲自迎到二门处。”
古夫人笑着说道:“看世子夫人说的,这是应该的不是,今儿府上人多,若有招待不周的,还望老夫人、世子夫人多包涵才是。快快屋里请,外头风大。”
站在身后的丫环见机的说道:“老夫人,世子夫人请随奴婢来。”
秦老太太这才知晓,站在二门处接待的是候府的二夫人古氏,想回头再打招呼,已经不合适了。只得带着两个媳妇两个孙女跟着引导丫环一起往里走。
丫环把秦老太太一行引到花厅处。
原来的花厅紧邻老太太的院子,往外延搭成大大的帷篷,里边放着多盆烧得火红的碳盆,整个花厅里暖烘烘的。
花厅中间放着长长的条桌,案桌上铺着鹅黄色的锦缎,然后再摆放上一盆盆装扮精致开得盛艳的粉色菖蒲,中间穿插摆放着各种精致的点心。
孙氏和方氏惊得睁圆了眼,方氏抬头看看帷篷,又环顾一下四周,轻声的对孙氏道:“我的天啦,这得花多少银子?”
老太太回头白了一眼方氏,低声呵斥道:“你俩注意点,别丢人现眼。”
孙氏吐了吐舌头,伸手拉了拉方氏,示意不要再出声。
秦老太太站在花厅门口环顾一下,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三五成群的围着聊天儿。
秦老太太见没有自己认识的人,心里又是一阵懊恼,她不该逞一时之气,将王氏禁足。
秦老太太低声对身边的王嬷嬷道:“你去看看,荣远伯的人到了没有?”
王嬷嬷点点头,退出花厅找人打听去了。
秦老太太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孙氏和方氏带着白如雪和白如敏跟着坐了下来。
柳嬷嬷带着跟丫环婆子退到边上。
白如雪和白如敏只觉得眼睛不够看,偌大花厅里,每处布置都极显精致。而大厅里的众太太小姐,服饰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总觉得自己的衣裳没有别的小姐光鲜。
孙氏觉得几人傻坐着像个乡巴佬,便找着秦老太太说话,“母亲,看这场面,今儿出席宴会的人不少呀?”
秦老太太环顾一下四周,点头道:“嗯,看这个排场,这场宴规模不小。不过也正常,镇远候府,怎么说也是超级名门,平时走动的人自然不会少。”
方氏疑惑的问道:“今儿是什么大日子吗?在正月里摆这么大的宴会,该有个由头。”
秦老太太也疑惑起来,难道是何清云的生辰,不对呀,何清云生辰不是在九月里吗?
王嬷嬷在外转了一圈回来,低头在秦老太太耳边轻声说道:“老太太,奴婢转了一圈,听说荣远伯的人已经来了。
不过奴婢没有见到黄老夫人和世子夫人,候府的下人说,世子夫人有可能在里边的暖阁里与何老夫人说话。”
秦老太太点点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想当年,她是荣远伯的大小姐,随母亲走到哪里,都会得到主家嘘寒问暖,随后指使一群下人伺候着。
那像今儿,被一个下人带过来扔在偌大的花厅里坐冷板凳,没人管也没人问。
秦老太太憋着股浓烈的失落感,怏怏不乐的坐着,她却不能发着。
在武朝,以夫以子为荣的国度,她只有个七品芝麻官的遗孀,她家老爷到死都不曾给她争得一纸诰命。
三个儿子,就白振明有官身,也不过是从七品小官,在天子脚下,达官贵人扎堆的地方,儿子那小吏的职位,简直不足挂齿,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骄傲了一辈子的秦老太太,越想越气恼,她恨极白景瑞不争气。生时不长志,死还死得不是时候,儿子刚刚入世不久,就丁忧在家,生生的耽误了儿子三年。
秦老太太阴着脸,看着眼前见面客套寒暄的太太小姐们,心像被人捏住一样,让她觉得憋闷。
离她们不远的几个太太,寒暄一阵聊了起来。
“唉,我接到帖子时,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反复的看了几遍才确定是候府帖子。
年前候府的老夫人过七十生辰,我们府上都不曾接到帖子。真让人意外呀,你们知道候府为啥办这次宴会吗?”
其他三位摇摇头。
其中身着云雁细锦衣的妇人环顾一下大厅,压低嗓音道:“这大厅里,不只是有我们这些四品的夫人。
你们看看,左边柱子下还坐着礼姜尚书的夫人张氏,翰林院唐大学士的夫人汪氏,那些可都是二品诰命的夫人。”
妇人说到这里,用下巴示意一下里间的屋子,“能进到那个屋子,怕都是些超一品的老祖宗们了。”
另一个身着镂金百蝶穿花云锦妖的妇人道:“罗夫人说得极是,今儿个候府宴请的宾客众多,但好像都在四品以上。”
秦老太太越听越不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