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女兵,那些上阵打过仗却被俘虏的艾亚……心里咯噔一下,露莎的内心也纠结不已起来:小时候听这些故事时简直留下了童年阴影。
尽管她们被俘虏后无一例外都活下来了,但那只是因为艾亚对人类的用处实在太大。
无论是能救回许多伤员并补充资金的血还是用来当炼金材料研究武器的骨粉和被抽取的天使之力,都很有用处。甚至,艾洛亚还不得不因为顾及她们的性命而在局势上做出许多让步。
当时露莎的父母、露西娜、精灵和卡拉玛尔等人组成的暗狼突击队袭击了关押她们的地牢并将其尽数救出,所以结局还不是很悲惨。这些精神几近崩溃且险些生无可恋的艾亚重获自由后的第一件事便是重新拿起武器,带着怒火继续参与到战斗中。
……很明显,她们最后都报了仇。可是对外部人类过度的恨意和杀戮欲望让她们中的一部分脱离于艾洛亚四处猎杀人类——不管他们是否心地善良与无辜。最后,还是救她们重见天日的这批恩人亲手杀了她们。
也正是因为这起血腥事件所诞生的冲击和分歧,卡拉玛尔队长成立的暗狼突击队几近解散。
真是讽刺和黑暗……爸爸一提起这个就沉默不已,而妈妈就总会开始掩面哭泣。
但整件事最令露莎震撼的还有一处细节:尽管那批叛逃的艾亚女孩滥杀无辜,可是从不对成年人类之外的人动手。也就是说……不杀小孩。虽然不知道她们心底是否觉得孩子还没沾染上污秽,但这举动背后的想法的确让人心里不好受。
不过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以艾洛亚为代表的多种族势力最终花了十几年重建了新秩序,彻底打消了十七世界以往对人类之外的少数种族的歧视与压迫。
……大概不会而已。偏见和压迫一直存在。这需要时间来摸消。
“这帮人怎么这么慢啊……说好了要来看我们训练,可这一会儿都没人影了。”皱起眉头,精灵似乎乐不得要继续说些什么来延续话题:“嗯……再说点啥呢?对了,露莎。你知不知道某个母系社会的人类,都是女性战士?她们为了方便射箭,要切掉一边的乳房。”
“知道,听说她们住在丛林里。但这不是传言吗?”想了好一会儿,露莎都没想出这个人类民族的名字。
“这不是传言……至少我这么认为。”表情一本正经,赛博达特严肃的说道:“她们会和附近部落人每年聚会一次,然后回去后生下孩子。再把男孩送回,留下女孩。因为这蛮族十分好斗,所以这些女孩都会被训练成战士。”
“但总会有不想当战士的吧?她们那些女孩该怎么办?”察觉到答案有些可怕,露莎试探性的发问。
“问得好——会被人们瞧不起并和被抓到的俘虏一起负责干采集食物之类的活。”还好,精灵的答案让露莎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不想当战士的女孩会被杀掉。
其实类似的事情也不少了。比如猎魔人就会为希望入伙的孩子训练一个月后(基本都是因为战争等原因被遗弃而被猎魔组织暂时收留的孤儿,不入伙的会被给了食物后赶走)每人分别派三个逐步增加难度的狩魔任务,能成功猎魔才能在参加仪式后正式成为狩魔猎人的一员。
在这种情况下,活下来的便是真正有资格狩猎魔物的强者。可是据说大部分孩子都死掉了,五十个人里能通过一个就算很稀奇的了。真不知道布尔索和卡奈特当年是怎么挺过来的?
正式成为猎魔人并接受多年训练后,一般他们就要离开组织的基地四处游荡并接受猎魔委托谋生了。少部分会选择留在大本营接生意并训练新一批学员。然而很少会有新人愿意成为猎魔人。
毕竟这太危险了,还要成为处处遭人白眼的异端——毕竟双色瞳的怪胎可不是能多见的。试炼与修习中的肉体痛苦终会消散,可不被人们理解和当做异类的精神折磨却会一直留存。
很多人其实是嫉妒狩魔猎人的能力,一边嘲讽却又一边恐惧。甚至于,还总找他们麻烦。这帮人没本事面对魔物,却有本事背后捅猎魔人刀子。所谓懦夫的心态,大概就体现在这一点吧?
“这帮人还想要多慢啊?”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赛博达特终于开始抱怨起来:“他俩吵架就像上瘾似的,每个十几分钟都不带消停的。何况骑士还去收拾盘子了……话说回来,我劝架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啊,还得阿努斯恩上。”
“不,吵着玩还行。要不骑士一般也劝不动。”小声说出这些,露莎顿时感到想笑:“其实……骑士他本人的脾气算不错了。但是疯狗老能把他惹怒。”
感觉疯狗完全就是故意的啊……他就喜欢找人吵架来消磨时间。
“一物降一物。阿努斯恩这种正经人就怕被无赖缠上。”换了个站姿,精灵将重心压在了右脚上:“因为你没法跟无赖讲道理,可骑士这类人还偏偏就喜欢靠讲道理来解决问题。可问题是,塞雷斯亚每次都明知道自己是在耍贱,可却偏偏不去改——他就是故意的。你越是气,他就越是高兴。有时候我真觉得跟你姐以前的样子很像。